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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主母-夫妻间的趣味

2021-05-08 14:20:25

第七章

两国不打仗有好有坏,好的是百姓有能喘口气的机会,趁着两军不交战时种点作物、做做小生意,好赚点口粮,而坏的是没仗可打了,那群满身蛮力无处使的兵又要晾着了。

    对皇甫桓来说,这不好也不坏。

    其实这场兵祸是他有意纵容的,当初他放走北夷王子塔木齐便是留了个尾巴,看他还有多少蹦跶能力,北夷未彻底灭亡就有复国的可能性,让远在京城的皇上提心吊胆,无法安心。

    没想到他本事奇大,一转身就勾搭上东凉国长公主,当上掌握大权的驸马,怂恿东凉国出兵。

    东凉国历代以来以女帝居多,他们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只要有实力便能上位,不管是男是女,以能力说话。

    因此普普拉长公主和代战公主都有可能是皇位继承人,想要女帝之位就要有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表现,让东凉国百姓看见自己有统御才能,带领东凉国走向富裕。

    之前是代战公主占了上风,称帝声望甚高,但随着秦王的强势回归,接连吃了几场败仗的她不再是人民眼中的攻无不克的女战神,支持她的人改为倒戈赞成议和的长公主。

    代战公主还想打,但全国上下普遍不赞同,当初是因为秦王不在,他们才敢出兵攻打西北,强占城池,如今战神都回来了,那还打什么打,尽早鸣金收兵才是上策。

    谁打得过杀人不眨眼的秦王,那是西北的王,自寻死路的事谁会做。

    因为女战神之名被捧得太高了,因此一旦落败,自请出征的代战公主便成了千夫所指,声望一落千丈,罪人自是需要赎罪的,而有夫婿在后指点的长公主顺势而起,成为呼声最高的储君人选。

    “宁儿,都开春了,草原上的花也开了,你也该动一动,别给自己找偷懒的理由。”小脸都圆了。

    对于长胖了一圈的妻子,皇甫桓不认为胖,这叫珠圆玉润,浑身软绵软绵地,手感极佳,叫人爱不释手。

    “桓哥哥,你对我不好,没听过春暖乍寒吗?即使到了春天,仍有冬天残存的寒意,早春易受凉,你分明想害我得风寒。”还是觉得冷的王妃无理的指控,一味任性到底。

    其实和先前的气候一比,入春的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积雪融化了,枯枝上冒出绿芽,衔泥叼草的燕儿开始筑巢,草原上一片新绿,一眼望去是令人神清气爽的绿意盎然。

    可是早晚还有一点凉意,看似和暖的风轻轻拂过,仍有让人颤然一抖的冷意,不穿厚点衣服易招风邪。

    真的养娇了的成清宁是畏寒体质,别人热得冒汗了,她的手脚还是冰的,要她离开温暖的被窝十分困难,换言之,她赖床赖成习惯了,一整个冬天除了吃就是睡,顶多被皇甫桓翻来覆去的折腾一番,如今明显看得出她胖了,但胖得更加娇美明艳,符合西北人的美人标准——丰腴。

    “小九今日要出城回军营,身为叔婶的我们理当送送他,这一走可能很久就见不到面了。”少说数年。

    两国已在进行议和事宜,双方各派出特使,一旦达成协议,这场耗时八个月的仗也算打完了。

    接着便是班师回朝,九皇子是监军,自要跟着军队回京,依皇室规例,举凡未封王的皇子无令不得擅自离京,所以不论走得多远、多么不想回去,除非不当皇子了,否则此例不可违。

    “小九他自己有脚,还怕他走不了吗?而且我正在恨你,你说我胖。”她是胖了,可是容不得人说实话。

    女人的致命伤就是“胖”这个字,碰都碰不得。

    恨他?皇甫桓为之失笑。“你不胖,只是圆了一点。”

    成清宁气呼呼的瞪圆双眸,“圆就是胖。”他懂不懂女人的心情呀!猛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圆得好,软乎软乎的很好摸,在床上……宁儿呀,为夫差点被你榨干,你得同情同情为夫。”黑眸深藏笑意,露骨的点出床笫私密,男人都喜欢“有肉”的女人。

    面上一阵潮红,她没好气的轻啐道:“哪里好了,满足你的兽欲却累出我一身汗,浑身臭味。”

    “可你也乐意得很,要我不要停,还嫌力道太轻……”皇甫桓笑着俯在她耳边低语,夫妻间的小情趣哪能被旁人听见,要悄悄的说才亲热。

    “住口,不许说,你这个没脸没皮的,我认识的桓哥哥哪去了?怎么来个无赖,快打出去。”成清宁羞愤地指着嘴角上扬的秦王,她有被骗的感觉,她怀疑他的内芯换了。

    “宁儿,这是夫妻间的趣味,你会越品越有滋味。”他取笑她不识趣,还得多调|教几回。

    出不了门的天气能干什么,连练武场都积满雪无法操练,只好回屋里和爱妻温存,温香软玉,让人甘心就死的美人窝、英雄冢。

    皇甫桓目光柔和的盯着妻子平坦的小肮,他想也该有个孩子了,倍大的西北不能无人继承。

    原本他没打算让她太早生,不生也无妨,生不同时死同穴,他有她就足矣,儿女是债,是来和他抢妻子的。

    可是看到西北由荒凉渐渐的复苏,有了生气,他很多想法在不自觉中转变了,这里有妻子投注的热情,和她热切期盼的新生活,他不自觉地期待起两人间孕育的新生命。

    “一点也不有趣,我被自己的丈夫调戏了。”太幽怨了,他比她更放得开,荤素不拘,开放得好像他才是穿越来的。

    瞧着她哀怨的小眼神,皇甫桓忍不住放声大笑,满足又畅然,他低沉醇厚的笑声穿过堂屋,传到正在当“贼”的某些人耳中,实在有些不是味道,这是在高兴送走楣神吗?

    皇甫寻和他带来的人很卖力在搬储存在地窖的存粮,如腌菜、风鸭、风鸡,一条条垂挂的腊肉、腊肠、矿猪肉、咸鱼干也不放过,以及菜干和能储放甚久的瓜果杂粮。

    总之能搬的都搬了,包括暖房里的半亩菜田,要不是香药不能吃,他恐怕也会拔了带走。

    女儿贼、女儿贼,指的是女人嫁人后还回娘家拿东西,而他是侄子吃叔叔,天经地义,一家人写不出两个姓。

    “你还笑,我都丢脸死了,那些丫头不知怎么笑话我,说我都被你养娇了。”还好没胖多少,不然她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谁敢笑你,杖五十,永不再用,本王的女人还宠不得?”他就喜欢她的娇气,得理不让人。

    “你宠你的,我得减减重,想办法痩下来,腰都粗了……”一群坏东西,跟着桓哥哥骗人,刻意把她有点紧的衣裙改了,让她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听到令他誊恋不已的肉要不见了,皇甫桓赶紧挽救,“宁儿,你不是要去看看集市盖得如何?一会儿送了小九后,咱们让马车绕过去瞅两眼,看是不是你要的样子。”

    谈到赚钱的事,成清宁不用人催,很快的掀被下床。“荷叶、荷心,四个明的,快来给本王妃梳妆着衣,手脚快些,别给耽误了……钗子别太重,珠花小一点,银簪太扎眼……怎么都沉甸甸的,想重死我呀!桓哥哥,以后不许打重过三钱的首饰给我,我又不是插屏……”

    瞬间变得积极的王妃让秦王看得傻眼,莞尔不已道:“好。”

    一会儿,荷叶、荷心、明叶、明心等人陆续入内,有人替王妃净面,有人为她修着圆润指甲,有人捧着替换衣物为其着装,梳发的,描眉点唇的,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习惯了王妃急惊风的性格,她们也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八风吹不动,处之泰然,把该做的事做好。

    “走了,桓哥哥,别看呆了,我知道我很美,但还没到倾城倾国的地步,让你迷恋到走不动。”成清宁有自知之明,她美在有灵性,娇俏动人,像一幅活的水墨画,但和所谓的祸水型佳人还差上一截。

    她的美在于生动,让人想去亲近。

    从妻子的美回过神来,皇甫桓双目幽深,“我后悔了。”

    “后悔?”她的毛手套呢?还是得戴着暖手。

    “你的美只有我能瞧见,我要把你藏起来,宁儿,我们回屋生孩子……”虽是大白日,但他直想拉她上榻。

    对于自己的珍爱,男人都是小气的,不愿分享。

    “别寻我开心了,快走,要是去迟了,让小九怨你。”与她无关。

    成清宁闪过他伸出的手,快步往外走,屋外有顶双人抬的小轿,她一弯身上了轿,抬轿的仆妇脚步稳健的将轿子抬高。

    失笑的皇甫桓走到轿子旁,调笑的握住她细白柔荑,指尖轻轻搔弄着她滑细手心,在上头写着字。

    晚点再收拾你。

    晚点?

    她回写放马过来。

    你想骑马?

    成清宁看懂他的一语双关,一张俏脸顿时红了。

    皇甫桓还不罢休,继续写下王妃在上,本王在下。

    不要脸。

    成清宁啐了他一口,开口吩咐仆妇起轿,将王爷甩在身后。

    王府很大,约走了三刻钟才到正门,一辆朱红色、四匹马拉的马车停在门口,显眼又招摇。

    北门口,送别亭。

    “十七皇叔、十七皇婶,你们也太狠心了,我还以为你们自个儿享福去,不来和侄子我道个别,让人好伤心。”长亭外,芳草碧连天,离愁惆怅若细柳。

    “哼!是谁狠心呀!我才一出府时就有管事的慌慌张张来禀告,说府里遭贼了。”他还真不当自己是外人呀!客气两字怎么写还得多练练。

    面上一赧的皇甫寻有点心虚的干笑,“谁?谁这么大胆连秦王府也敢偷,嫌命活得太长吗?”

    “小九,记得要付钱,自己人给你打个折扣,你自个儿算算要付多少。”皇甫桓一臂往他肩上搭,微出力的往下压。

    好歹也算磨练过一阵子的尊贵皇子却牙一龇,露出痛的表情。“十七皇叔,高抬贵手呀!小九的胳臂要折了。”

    痛呀!就拿他一点小东西,值得下重手吗?

    无情的十七皇叔。

    似听到他的心语,被暗骂小气的秦王眸光锐利。“总要给你十七皇婶脂粉钱,她辛苦了好几月。”

    “十七皇叔你给不起吗?”他反击道。

    当兵是越当越穷,他以为父皇会给他送银子来,没想到连他的俸禄也没了,他还得跟人家抢才能抢来一坛子御寒的酒。

    他是史上最可怜的皇子。

    皇甫桓顺口一应,“是呀!傍不起,刚回西北时大军是打了几场仗,但没有我的分,后来我想下场去施展手脚,敌军退了,再来大雪封山,而后是停战,接着是议和,你看我上哪生财?”

    东凉国不是强国,武器不算精良,缴获的兵器烧熔了铸成铁论斤卖也不值多少钱,而且他们退兵快,顺便打扫战场,值钱的东西早搜括走了,哪还有留下,除了堆积如山的尸体。

    “十七皇叔,你说得我头皮发麻了,原来打仗还能赚钱呀,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起码他也去转个两圈,发发死人财。

    “这种事只能心领神会,不可宣之于口,只能说你的悟性太差,白白放过发财的机会。”人蠢无药医,朽木不可雕也。

    皇甫寻闻言无比哀怨,“十七皇叔,你不厚道。”

    “嘻!痹!你十七皇叔做人不厚道,十七皇婶给你送银子来,不哭不哭哟!呼呼!”她是好人,荣获好人排行榜榜首。

    听成清宁说自己厚道,叔侄俩有如被雷打中似的脸黑一半,这个坑人坑到没边的大奸商,没有好处的事她怎么会做?

    “十七皇婶,不用了,我不缺银子花用,而且我快回京了。”到时再向父皇哭穷,银子就到手了。

    “说什么傻话,银子哪有人嫌多的,你是干大事的,手边怎能没两个钱花花,有点耐心,快来了。”瞧她脑子动得多快,现成的倒霉鬼,看她一趟省下多少银两,也可抵他搬走的杂粮。

    “什么快来了?”皇甫寻傻了,心底生起不妙的预感。

    “再等一等,很快就……啊!来了。”真准时。

    “来了?”

    几乎不敢回头,感觉地面有些许震动的皇甫寻僵着颈子转身往后

    瞧,长长的一条车队缓缓驶近,前头的第一辆车跳下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拿了一本厚厚的册子交到王妃手中。

    “十七皇婶,我该走了,不用送……”真的不用……他欲哭无泪。

    “我也不是来送你的,是交代你一件事,这里大概有一百二十七辆车,上面载满药材、香料、皮毛,正好大军回京,你就捎带它们入京。”瞧!多好的护卫队,都不用请镖师。

    “十七皇婶,你假公济私。”没人这么做,他带的是朝廷的兵,不是私兵,哪能夹带货物。

    成清宁眉笑眼笑的将货物单子塞到他手上。“我是呀,可你想说不吗?我让你十七皇叔揍你。”

    关门放狗……不,是放秦王,神色冷峻的男人如山一般,冷冷的往前一站,眼神锐利。

    威胁,十足的威胁,皇甫寻真的要哭了。“十七皇婶,父皇若怪罪下来,我扛不住呀!”

    “三成,贩卖所得我分你三成。”有利可图,杀头的生意人人抢着做。

    “三成?”好像……有转圜的余地。

    “小九,你可知这批货的利润有多高吗?”

    待成清宁说了个数字,他顿时咋舌的睁大眼。

    “十七皇婶,你发黑心财。”果然很奸诈。

    “你赚不赚?”一句话。

    “赚。”他二话不说。

    几十万两的暴利,不赚是傻子。

    成清宁笑得如春天的百花盛开,美不盛收。“你到了京城就交给我二哥哥,我已经去信让他准备药材铺子、香料铺子、毛皮成衣铺子,你大概三个月后就能分红。”

    顿了顿,她又道:“若是你有意继续合作,记得提早两个月给我

    来信,约半年后再派人来取货,皇子府有两千名府兵是吧?你派出一半即可,下次的出货量约两百五十辆马车。”

    她……她想钱想疯了,那么多药材、香料、毛皮卖得掉?万一他拿不到银子呢?岂不是白忙一场。

    事实证明他是多虑了,那一百多辆车抵达京城,不到一个月光景所有货品销售一空,还有人追着要货,又惊又喜得让他想再回西北拉货,狠狠地赚他一票。

    可惜收货要时间,有些药草种下去得等上几个月才能收成,还有的得上山去采挖,然后晾晒,皮毛的硝制和裁衣也要功夫。

    而且西北春天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猎户在这几个月少狩腊,因为是兽类的生育期,一宰杀了就没有小兽的出生,通常要入夏了才会大肆捕猎,因此这段期间的皮毛产量极少。

    “桓哥哥,我很能干是不是?”快夸我、快夸我,我为我们王府添进项了,很快王府的库房会堆满银子。

    瞧她两眼亮晶晶求称赞的神情,眼露温柔的皇甫桓不禁笑出声,“这会儿不冷了?”

    “冷什么冷,赚钱呐!我还要把西北变成天下三大粮仓之一,所出产的米粮不亚于江南。”她夸下豪语。

    也许她真的办得到,皇甫桓黑眸里闪着异彩。“宁儿真厉害,我快比不上你了。”

    “桓哥哥,夫妻是一体的,我的是你的,你的是我的,我们不分彼此,我是小树苗,靠着你这棵大树,你得护着我。”有他在身边,她感到无比安心。成清宁笑中有温情。

    “嗯!护着,我的王妃谁也动不得。”除非踩过他流尽的鲜血,他会护她到最后一刻。

    脸发着光,如圆月般娇媚,“桓哥哥你真好。”

    “还会更好,给我生个儿子吧!”让他做牛做马,再生个女儿来宠,百般娇惯,宠出跟她娘一样的娇气。

    闻言,娇颜上眉头皱了起来。“女儿不好吗?”其实也不是生儿子或女儿的问题,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怀孕生子太早。

    他摇头,“先生儿子教养起来,好巩固西北的势力,还有几波小势力尚未为我所用,想要在西北称王,不能有任何扯后腿的人……”

    送走九皇子,接下来便去集市那儿看看了。

    集市大抵已规划完成,只要有银子就不愁没人来干活,几百亩的空地共设约七百个摊位,另有马车专用、牛车专用、驴车专用的停车场。

    平沙城的土地太便宜了,她只花了九百两就买下一千两百亩的地,比预设的大,所以成清宁让人凿了十口水井,以供摊贩使用,洗碗、洗菜什么的不用走远路挑水。

    另外挖了三十多亩的池塘做蓄水池,以防有火灾,毕竟有些摊贩做的是吃食,需要用到火,屋顶是茅草,若是一个不小心烧起来,整个集市都遭殃,有个水池好救火以防万一。

    还在盖的是客商会馆,用的是红砖石瓦,楼高三层,一百多间客房,另有独栋小院,分别给不同阶层的客商落脚。

    “桓哥哥你瞧,以后百姓摆摊就不用躲雨了,也不怕半碗吃食半碗沙了。”好似来到现代的传统市场,一个挨着一个的摊位整齐排列,各人有各人的摊位不必抢,先到先得。

    半碗吃食半碗沙是平沙城的俚语,意指风沙太大了,若端着碗在屋子外头吃,很快的碗内会淹满一层沙。

    看着屋顶相连的集市,皇甫桓大为惊奇,“嗯,的确便民,不怕大热天有人晒晕。”

    “头一个月不收租金,先让摊贩适应,也命人倡导如何使用,免得正式启用时会乱成一团。”对于新观念的事物要有一段磨合期,等大家都习惯怎么做了便不会有纠纷。

    “教人摆摊……”需要吗?不是把东西放下就能叫卖了。

    “不是教人摆摊,而是要告诉他们若有驾车来,车子要摆哪个位置,茅厕上完后要冲洗,我们也有厕纸专卖处,用完一定要保持干净,不要造成下一个使用者的困扰……”

    成清宁正在解说集市的规定,这时不远处的茅房前竟有一群人在拉拉扯扯,高声喧闹,打断她的话。

    “张庆丰不管事吗?”皇甫桓眉头一蹙。

    她望过去仔细一瞧,“喏!那个趴在地上的不就是。”

    也太没用了,亏他还干过地痞流氓,起码要有点打架的本事,不要只会耍狠。

    “居然有人敢在我秦王的地盘上闹事?”简直无视他的存在。

    成清宁捂着嘴偷笑。“桓哥哥,我们过去瞧瞧。”

    好久没看热闹了,这些“耍杂技”的来得真巧。

    一条长鞭“啪”地朝半空中一甩,发出破空声响。

    如老狗般趴在地上的张庆丰浑身抖了一下,连滚带爬的躲离鞭子所及的距离,以免被落下的鞭子扫到,白受无妄之灾。

    “我说姑奶奶呀!你好歹讲点道理,小的好声好气的请求你遵照我们集市的规矩,你怎么一言不发的恼羞成怒,朝人脸挥鞭子,小的虽不算貌比潘安,至少相貌堂堂,被你抽花了脸还如何讨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要不是他眼尖闪得快,这张脸就毁了。

    这时有个认识张庆丰的老乡笑着戳破他的话,说他家都有个黄脸婆了,还娶什么如花似玉的老婆,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众人一阵哄笑。

    “没人说老婆只能讨一个吧!也许就有人看我长相不差,甘愿娥皇、女英共事一夫呢!万一被她抽得没脸见人,我不是亏大了。”

    张庆丰就剩那张嘴皮子能逞强了。

    “哼!泵奶奶是你能叫的,还不过来给我家公……姑娘磕头认错,让姑娘饶了你的狗命。”一身紫衣的女子穿着外族的服饰,裙摆及膝,露出穿着长裤的修长双腿。“跪天跪地跪爹娘,除了我家主子以外,谁也别想让我磕头。”他可以没志气,但不能没骨气,给主子丢脸。

    “你主子是谁?叫他来给我家姑娘道歉,养出你这样的奴才真是丢人现眼,我家姑娘是何等尊贵,是你得罪不起的。”什么主子养什么样的狗,太没有识人的眼力。

    闻言,他喷笑道:“姑娘,你照过镜子没,好大的口气,在这西北我家主子只要轻哼一声,连西北王都要乖乖地低头哄着,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呀!马不知脸长。”

    噗哧!围观的人群有一人发出细微笑声,眼里得意地看向身侧一脸无奈的男子。

    鬼打架,殃及阎王。

    “放肆——”

    长鞭疾如电,甩向躲避不及的张庆丰,他痛得大叫。

    “恶婆娘,丑婆娘,你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这里虽然是集市,可是是我主子的,我们想定什么规矩就定什么规矩,你要是看不顺眼就别进来,没人抬轿子请你。”

    天呀!真倒霉,出门遇罗刹女。

    “多少钱,我们买。”有钱还怕买不起?

    “你……”真可笑,在西北王面前炫富。

    一声高喊响起,“十万两。”

    “王……”张庆丰刚要喊声王妃,见到对方一个眼神一使,他立即意会的闭上嘴,捂着被抽伤的手臂朝来者一跪。

    “黄金。”那高喊十万两的女声又道。

    持鞭的女子倒吸了口气,“你疯了吗?”

    “叫你的主子跟我说话,你还没资格开口。”要比气势,她会输人不成,装模作样她最在行了。

    “你……”

    “伊娜,退下。”

    紫衣女子身后走出一名容貌美艳的外邦女子,她身形高姚,肤色呈现麦金色,浓眉深目,鼻梁高翘,双唇丰润,眼眸颜色带了点浅褐,一看就知不是大明朝的姑娘。

    “来者是客,原该盛礼接待,可是你这侍女太蛮横了,居然随意出手伤人,依我大明朝律法,无故动手致使人成伤杖二十,恶意逞凶杖五十。”大明朝可是有律法的,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安分点。

    “一个奴才而已,也要我的侍女抵罪?”女子冷笑的蔑视,褐色瞳眸闪着高高在上的目空一切。“那也要看是谁的奴才。”成清宁眉毛一挑,笑得迷人娇媚,宛若桃花倏地在枝头绽放。

    “就凭你?”她冷哼。

    成清宁也哼,但哼得娇柔秀媚,惹人怜爱。“是呀!就凭我,你不晓得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出不了西北。”

    闻言,女子双眸一眯,“你是谁?”

    “我呢,是你踩的这块土地的主人,你不是想买吗?十万两黄金送来,我拱手卖你。”

    她大不了再换个地方盖集市,十万两黄金能做很多事。

    “哼!就这个破烂地方也值十万两黄金,你欺我是外地人吗?”女子恼怒的沉下脸。

    成清宁伸出凤仙花汁挑染过指甲的纤纤玉手,晃呀晃的甩手。“要是你跪下来学狗叫汪三声,十万两黄金我给你。”

    不过一百万两白银,她拿得出来。

    “你……”她居然羞辱她?!

    “无礼,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吗?光你这句话就能让你死十次……”护主心切的伊娜挥出鞭子,要教训口出狂言的汉女,谁知一道白影晃过,她的鞭子断成数截。

    明叶手中的短刃一收,若无其事地站在主子身后。

    “管你家姑娘是谁,我就是财大气粗、仗势欺人,有本事拿银子

    出来跟我比,别装腔作势的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在我们西北,你还不是号人物。”至少她可不识。

    从未受过如此嘲弄的女子气恼得睁大眼。“你是仗着谁撑腰,胆敢冒犯本公……姑娘?”

    “我。”

    令人忘也忘不了的冷戾男声宛如由死人堆里发出,叫人从骨子里发寒发颤,由内冷到外,冷到全身毛发为之冻结。

    “哎呀!不是叫你别站出来吗?让我逞一次威风,过过泼妇骂街的瘾,我长这么大还没跟人吵过架呢!你偏是不肯成全,你呀!傍我记着,回去再跟你算帐……”

    女子认出了他,一脸惊喜的飞奔而来,“你……你是秦王?!”

    一半俊美,一半恶鬼,狰狞的鬼面面具,大明朝威震八方的战国将军,一劈断生死的西北鬼刀。

    皇甫桓墨瞳骤地一冷,身形诡谲如幻影一闪,与直扑他而来的外邦女子错身而过。

    “她……认识你?”瞧出一丝不对劲的成清宁赶紧往前站一步,她的男人不容许其它女人觊觎。

    “不清楚。”他没见过。

    “那她怎么一眼就能认出你是谁?”还笑成那个样子,好像两人结交已久,表情很是缠“醋坛子。”他轻点她鼻头。

    成清宁轻嗔地鼻音一哼,“我就是吃味怎样,你是我的,谁敢伸手就砍谁,惦记着也不行。”

    “好,全依你,你力气小我替你砍,记得递巾子让我拭刀。”她这拈酸的样子真可爱,气鼓鼓的小脸圆乎乎的。

    “桓哥哥,你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他舍得下手?她酸溜溜的反问道。

    “怜什么香惜什么玉,我怕被醋缸淹死。”他怜惜的人只有她,其它人与他何干。冷着脸的皇甫桓带着妻子往后一退,目光连一眼也不看挡在两人面前的盛怒女子。

    “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奇怪的论调。

    “你闭嘴,我问的不是你。”女子满脸忿色的瞪着两人相握的手,似要用眼刀将他们分开。

    “收起你傲慢的态度,在我的女人面前,由不得你张狂。”在他的面前也敢对他的王妃不敬,死不足惜。

    “我是萨瓦琳。”她以为报上自己的名字,他会欣喜若狂的相迎,视她为珍宝地拥入怀。但……事与愿违。

    “你不该在这里。”皇甫桓声冷如冰。

    “我是萨瓦琳。”他不应该不知道她是谁。

    “用不着说第二遍,我听得见。”她该在东凉国,或是进京的路上,反正西北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萨瓦琳眼露爱慕的往前一倾。“那你应该晓得我为何而来。”

    “从哪来回哪去。”不留。

    “不,我就是要你,普天之下只有我萨瓦琳配得上你,你是大神为我择定的雄鹰……”

    一雌一雄永不分离。

    “等一下,什么叫普天之下只有你配得上他,那你把我放在哪里?”她才是正经八百的王妃,拜过皇室宗庙的。

    “你根本是……”小小的家雀,焉能与天空之主并飞。

    “留心你的遣词用句,我不想送一个死掉的代战公主回东凉。”虽然他非常乐意。

    “什么?!她是代战公主,和你齐名的那一个?”瞪大眼的成清宁有几分恼意,起雾的水眸透着怨色。

    “你认为她能和我齐名吗?”他桥气的妻子不开心了,皇甫桓也只能无奈的哄着,萨瓦琳的名气是他命人捧出来的,捧出她的骄矜自负、不可一世,这下他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嘴噘得能挂三斤猪肉。“她不是女战神吗?配上你这个战神相得益彰,我是多余的。”说着反话的成清宁一肚子酸。

    “宁儿……”

    存心破坏两人的萨瓦琳不等他开口哄妻,冷笑地抢话道:“知道自己是多余的就该滚,我萨瓦琳看上的男人不容染指,我们才是注定的一对……”

    “明叶。”

    “是。”

    “啪”地,一记响亮的巴掌声骤起。

    “你……你让人打我?”难以置信的萨瓦琳捂着红肿的面颊,一向骄傲的她无法接受居然有男人无视她的美艳外表,如此轻慢于她。

    “我,才是西北的王,而你不过是卑微的沙粒,我一脚就能将你踩进泥土里。”她根本微不足道。根本不理会她的皇甫桓搂着妻子便要离开,他还有得解释才能哄顺妻子的心情,她的脾气可不如表面那般温顺。

    狐狸也有爪子。

    “秦王。”萨瓦琳不甘心的一喊。

    皇甫桓停了下来,喜出望外的代战公主以为他对她是有情意的,一如她对他的痴迷,谁知他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话——

    “在西北,我是西北的王,而她,我的王妃,是西北的风,有我就有她。再有一丝不敬,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你。”

    捏死一只蝼蚁需要理由吗?想捏就捏呗!

    冷酷、狠厉、不留情、凶残成性、杀敌如砍竹,刀起刀落,如鹰般锐利,似虎一样猛烈,像豹的敏捷,神兽一般排山倒海的力量……是战神,也是鬼王,能毁天灭地。

    当她还是个孩子时就听过他的传闻,立志要做另一个战神,与他并肩,逐鹿天下,做一对令人称羡的帝后。

    可是,为什么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她,不是她威名远播的萨瓦琳……

第八章 

“你说什么,她把茅房当净室?!”

    有趣,令人捧腹的趣谈。

    堂堂东凉国的代战公主居议了个这么没脸的譲,她还有何颜面回东凉国,跟人吹嘘她见识广阔,知晓万事。

    不过也怪不得她不晓得,很多百姓也不知道改良过的茅房要怎么使用,因此她才定下所谓的倡导期。

    平沙城的集市算是成清宁第一个示范集市,务求做到最好,茅房是美化的重点之一,里面铺上石板,有一条凹沟将秽物顺水往下冲,冲到后头加盖的茅坑。

    每一间茅房都备好一桶半人高的水桶,桶里附了一只水瓢,如厕后便舀一瓢水冲洗,好保持茅房的干净。

    每日有专人添水,分男、女茅房,为顾及长辈的不便和幼童的照顾,因此女茅房较男茅房较大些。

    不只萨瓦琳没见识过这样的茅房,普天之下也没几人知晓这是茅房,因此走错并不可耻,只要她肯先开口询问,就不会犯下这个错误。

    可是她太高傲了,自以为是,觉得新奇便进去一瞧,还当是净室,命人守在门口,用桶里的水稍作梳洗。

    有人发现她把整桶水都用完了便上前阻止,她和她的侍女却不听解释还把人赶出去,扬言这个“净室”她要了,谁也不许跟她抢,她很喜欢水一冲就从凹沟排出去的设计,不会积留在地面,让人反倒觉得不洁以及有收拾上的困难。

    管理茅房的人便去通知集市的管理处,张庆丰就来了。

    “王妃,小的从没见过议不讲理的女人,跟她说了那是茅房还说小的骗她,丢下一锭五两银子的小元宝就说她买了,让小的有多远滚多远。”他是人家的下人哪能做主,说了要退银子,那个叫伊娜的侍女一鞭子便抽过来。

    “元宝呢?”

    “在这儿呢!王妃,小的不收她非要塞过来,不要银子都不行,简直蛮横到不把人当人看。”

    张庆丰恭敬的双手一捧,送上小的银元宝,他会贪这小钱吗?他一个月的月俸是它的四倍,干么贪小钱舍大钱。

    “咦,不就是咱们城里钱庄铸的银元宝,还以为是稀罕物,赏了你。”没意思,怎么不带自己国家的铸银呢!

    “谢王妃赏。”最后还是回到他手中。

    “对了,你还“因公受伤”了,荷叶,再拿五十两银子给他,当是王府给的医疗费和慰问金。”她自己的人自己护,一个小柄公主拿什么乔,还是战败国,萨瓦琳凭什么张牙舞爪、耀武扬威,当作这世上只有她一只凤凰,其余都是陪衬她的喜韵。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小的受这伤很值啊。”喜出望外的张庆丰连忙收下荷叶递来的大元宝,十分沉手。

    规规矩矩的做事果然是对的,得到的赏银比偷拐诈骗还来得多,王妃的双眼是雪亮的,容不下沙子,只要本本分分地,她不会亏待人,该给的赏赐从不小气。

    也是他的福气,跟对了主子。

    “下去养伤吧!集市打理得好还有赏。”七百个摊位租出去八、九成,再加把劲全租出去。

    “是的,王妃,小的告退。”张庆丰喜孜孜的捧着大小元宝离开,那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边走边哼着小曲。

    “王妃,你干么老是赏他银子,瞧他那副得意样,为主子办事是奴才的本分,他连推辞都没推辞就收下。”可见是个爱财之人,死性不改,哪有好处就往哪里钻。

    “荷心,眼红了呀!放心,等你和荷叶出嫁时,我给你们一人一副头面,一些首饰,一千两压箱银,再附上三十亩地的小庄子,你们毕竟是跟着我苦过来的。”这两个丫头的终身大事也该打算打算,都老大不小了。

    荷、也不依的红了脸,“王妃不是好人,人家担心你一味的赏惯出个贪财的,你倒是拿奴婢和荷叶打趣,奴婢才不嫁人呢!一辈子跟着王妃,管着你越来越满的小金库。”

    “咦,那不是管事娘子的差事,快告诉我,你瞧上谁了?本王妃为你做主,对方若不从就打到他从,咱们可是西北秦王府的人呢!”靠山最大。

    “王妃,你越说越离谱了,奴婢不听你的疯话。”她羞红脸的走进内室,打理起王妃的衣物。

    “瞧她,都害臊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敢留她吗?还有你们几个明的,我也不是跟你们说虚的,真有看上眼的知会我一声,虽然嫁妆不如荷叶、荷心丰厚,但一样一座庄子,另有五百两压箱银,还有一副头面。”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贴身服侍的人,她们才是离她最近的自己人。

    “王妃,我们是死士……”一辈子都是王府的人,不能嫁人,到死都是。

    “我不管什么死士不死士的,年纪到了就给本王妃嫁,组个自己的小家过平凡的日子,打打杀杀有什么好?你们是姑娘家,不是刽子手。”一旦沾了血就是洗不掉的污迹,一生都要处在恶梦中。

    “王妃……”明叶、明心等人对王妃的话感动得两眼发热,一向坚强得像男人的她们眼中蓄起泪。“别说什么感激的肉麻话,我对自己人向来都很好,护短是我这辈子改不了的毛病,你们就将就吧!”她比她们都多活一世,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做自己想做的事。

    “护短很好,希望王妃能一直保持下去。”明叶故作平静地想表现她的不受影响,但语气中仍透出一丝哽咽。

    成清宁含笑的一颔首,“还有呀!明春,王爷是我的,你就别日盼夜盼的奢望,没你的分,快死心吧!”

    突地被一语道破心事,原本还动容王妃为人真好的明春愀然变脸,恼怒地出言不逊,“知道王爷心里只有你还跟王爷呕气,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王爷肯看奴婢一眼,奴婢为了他死也甘愿。”

    “喔!你是说他不肯看你,你就不甘心为他死,哪天他有难了你就撒手不理?”女人的心态呀!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明春气急败坏的跺脚,“王妃不要随意曲解奴婢的意思,不论王爷心中有谁,奴婢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嗯!好下属,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场空。

    明春气得不想说话了,端起用过的水盆往外走。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今日的话特别多。”因为担心,荷叶忍不住喊起昔日的称谓。

    怔了怔,成清宁不自觉地捂住胸口。“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这儿闷闷地,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又乏力,恹恹地,好像这世间无趣极了,我为什么在医,为什么嫁给秦王为妻……”

    上辈子她的芳疗蚰工作正入佳境,谁知有朝一日大人的灵魂会来到古代,进入女童的身躯,成为宁平侯府中不被看重的庶女。

    可她仍不放弃的努力活着,能屈能伸地改变困境,化危机为转机,让自己过得更好。

    可是她这会儿有些茫然了,这些是她要的吗?

    她能一直继续吗?

    还是其实她走错了路……梦,是会醒的。

    “姑娘是因为萨瓦琳公主吗?”

    姑娘慌了。

    秦王面上的残疾吓坏了京城贵女,她们没有一人视秦王为良缘,拚命的想逃开,唯恐不小心被他瞧上会赔上一生,个个如惊弓之鸟的庆幸有个宁平侯嫡女挡在前头。

    可大小姐成清仪也不乐意呀!这才想出庶妹替嫁的馊主意,好在误打误撞的也算凑成一桩缘分,否则宁平侯府就不安宁了。

    谁知会冒出一个只崇拜英雄,不在乎美丑的代战公主,堂而皇之的跳出来抢丈夫,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搞得正室像第三者,镇日惶惶不安的想着何时会下堂。

    “也许吧!你不觉得她太理直气壮吗?好像我才是抢人丈夫的人,要是有一天我跟王爷真的过不下去了,我会放手,男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了,强求又有何用?”也只是徒增苦恼。

    “不准放手,我们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低吼的怒声来势汹汹,夹杂着雷霆万钧。

    不等王爷下令,丫头们识趣的走远。

    “桓哥哥,我心里很难过。”鼻头酸酸的,感觉天空灰蒙蒙。

    本来正在气头上的皇甫桓一听见她说心里难过,当下心软的拥住娇气的妻子。“还跟我呕气?”

    “还呕。”男人不能宠,一宠就得寸进尺。

    “不听话。”他轻轻地朝她臀部一拍,没怎么用力,他舍不得她疼。

    挨打了,成清宁不快地一推,“是你隐瞒在先,还敢数落我无理取闹,早在年前你就知晓这件事,却一直瞒着我到今日,是不是新人入门了,我还得为你们张罗新房?”这也是萨瓦琳自己说的,年前议和时便说要公主和亲,指名要嫁的就是秦王,她能不气吗?!

    “没有新人。”她这脾气呀!越来越不收敛了。

    皇甫桓不知该欢喜她对他的全心依赖,还是头大自己把她宠过头了,根本不可能的事也能揪着不放。

    “人家都登门入室说非君不嫁了,还说就等我挪位,她才好进门,我这旧人多碍眼呀!傍人挡路了。”堂堂的王妃还给人欺负了,真是太不争气,她该挠公主一个大花脸。

    他好笑又好气的搂紧在怀中扭来扭去的小女人。“哪来的人家,一直只有你一个,你吃哪门子的醋。”

    “可她是东凉国公主,又是善于打仗的女战神,你们都是战场上的佼佼者,若是能连手征战岂不是美事一桩。”不像她,名义上虽是嫡女也改变不了她出自姨娘肚皮的事实,在身分上难免稍逊色了一些。

    也许等她成了第一首富后,底气能更足些。

    成清宁并不是自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如人的地方,只是自幼攀附着嫡姊讨生活,她习惯了不争强,低调做人,不喜与人争,顺势而为,活着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而不是去迁就别人,委曲求全。

    其实她还满羡慕萨瓦琳的坦率,忠于自己,无视他人的想法追求她想要的,勇于追寻而不退却。

    自私是人之常情,虽然伤害了别人,但是她诚实面对,做了不一定成功,不做是永远没有机会。

    而她也不愧女战神之名,单枪匹马带了两名侍女就敢深入敌人阵营,来到她陌生的地头。

    “什么美事一桩,满脑子胡思乱想,看太多话本子,你以为以她善战的名声,皇上会允许我如虎添翼吗?”皇帝压制他都来不及,岂会自打耳光,给他送来登天的梯子。

    “嗄?”什么意思?

    她最近似乎脑子变迟钝了,有几分发傻了。

    难道是变胖的原因?

    人肥痴呆。

    捏了捏腰上的肥肉,成清宁更加沮丧,一个冬天起码多了十斤肉,她再不动真的要臃肿成一颗球了。

    不自觉地,她又想到天生丽质的萨瓦琳,胸是胸,腰是腰,秾纤度的九头身,因为长年练武的因素,浑身上下只有健美的线条,没有一丝赘肉,比例完美得叫人自惭形秽,前世时她就一直想拥有这样的身材。

    高挑、健康、丰胸细腰,有一双又直又长的美腿,小麦色的肌肤显得青春洋溢,向日葵般生气蓬勃。

    “宁儿,你真的冷过头了,都把脑子冻住了,你昔日的聪明灵巧哪去了?”都钻进牛角尖里了。

    她闷闷的说着,“你直接说我变傻不就成了。”

    一到西北,她想做的事太多了,性急的想一下子全做齐,以致一个脑袋不够用,造成淤塞。

    “是很傻气,傻得只会把我推开而不深究此事的玄妙。”外人看不清楚,身在局里的她理应有所触动。

    “玄妙?”哪里玄了?

    “如果你是皇上,你会悬着两把刀正对着自己吗?”别说寝食难安了,恐怕连眼都不敢闭。

    感觉像快要打通任督二脉了,她想到什么却又一闪而过。“皇上他……防着你……”

    “对,他防着我,一个秦王他就难以应付了,再来个代战公主,皇上他还有活路吗?若是我联合东凉国的兵力,直取京城简直易如反掌。”皇上他也是有所顾虑,唯恐养虎为患。

    闻言,成清宁豁然开朗,眼前一片清明,“放任两只老虎纵横山林,百兽就得战战兢兢了。”

    眼中多了柔意的皇甫桓暗吁了口气,终于把妻子的气哄顺了。“皇上再傻也不会给我增添助力,要是我真有异心,他这皇上也不用做了,直接退位省事。”

    “可是双方议和的条件不是和亲吗?若萨瓦琳一意要求要与你联姻,皇上岂能不允?”

    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以示帝王的大度,成全这对天作之合的璧人,一段佳话。

    皇甫桓黑眸一冷,深幽晦暗。“要么皇上后宫多一名嫔妃,否则便赐婚于某位皇子,和亲不是自家选女婿,由着她挑三拣四,萨瓦琳还没认清局势,她是公主没错,,东凉国若不想灭国,他们别无选择。”

    何况还有个普普拉公主在后头伺机而动,萨瓦琳不被关进囚笼,其它皇子公主如何出头?

    北夷王子塔木齐也想分一杯羹。

    成清宁忽然不厚道的笑了。“你想会不会是小九?他刚好论功行赏,赏一位如花美眷为正妃。”

    一个跳脱、一个骄傲,两个都不喜受人控制的人若碰在一块,不晓得会不会鸡飞狗跳?

    “有可能。”他颔首。

    若真如此也不无帮助,小九若想争位,东凉国的确是最好的后盾,再加上他的全力支持,两股强而有力的势力若还不能成事,那证明皇甫寻是个庸才,活该被他的兄弟们吞食。

    “哼!都是桓哥哥的错。”害她白吃了一堆干醋。

    这也是他的错?“宁儿,弥要讲点道理。”

    “我就是不讲理怎样?你早就知晓的事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让我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人家找上门了我还被蒙在鼓里,差点被打个措手不及。”她不喜欢被动的处境,事到临头了才知道事情不单纯。

    成清宁是习惯先做计划的人,凡事喜欢按部就班地完成,任何不在安排内的意外都会令她感到不喜,她有小小的控制癖。

    哄妻子要有耐性,皇甫桓认为他的脾气变好了。“瞒着你是我的疏忽,不会再有下一次,不过也是我觉得不重要,因此提也不提,反正不可能成真的事何必提起,与你我无关。”

    他只是没预料到萨瓦琳敢到西北,还大刺刺的不知收敛,把西北当成她的东凉,任意妄为的端起架子,以为她的“下嫁”是西北人的荣耀,还没立功建业便自诩西北另一个王。

    她的做法令人厌恶,也太天真了,议和不代表她能为所欲为,要不再打下去,送她一个亡国公主当当也不是不可行。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肤浅、短视,不了解女人为情痴狂的决心,有时女人狼起来是男人所及不上的。”被逼狠了,女人也会六亲不认,如潜伏的蝎子趁机反咬一口。

    “说吧!你想要什么?”他会好好弥补她。

    看着皇甫桓莫可奈何的宠溺神情,心头一暖的成清宁噗哧一笑。

    “我要的不多,就到城外走一走。”

    “踏青?”她也该动一动了,活络活络筋骨。

    “你忘了我说过要把西北变成天下三大粮仓之一?”西北不该这么贫瘠,这里有丰沛的水草和辽阔的土地。

    他眉一挑,“又想着怎么赚钱?”

    她啐道:“是造福。”赚钱是顺便。

    “宁儿,你有没有发现这一、两个月来,你的脾气变得有点大,反反复覆,阴晴不定。”动不动就使性子。

    皇甫桓将大手往她小肮上一覆,意有所指。

    她一怔,领会过来后也看向自己的肚子。“我上个月才来癸水,应该没……那么快,你想多了。”

    胸闷、孕吐、反胃、吃不下,这些孕妇的症状她都没有。

    “也许是我多想了,不过你还是注意些,过两天我让君无恙来诊诊脉,闲着不用他都忘了自己是大夫……”

    “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哪里干你什么事,你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成清宁听见马车外下人客气敷衍的回了一句,谁知这位公主居然说——

    “那我也去。”

    什么,她也要去?这……公主,我们是去办正事不是出游,你一个姑娘家跟在男人身后象话吗?好歹矜持点。

    只是大路朝前开,谁都可以走,难道要设关卡拦路?

    被萨瓦琳厚脸皮的话一堵,气问在心的成清宁只能横眉一瞪,由着她跟在马车后头,不时借机想与秦王攀谈,自己睁一眼闭一眼当没看到。

    一出城便是条漫漫长道,黄沙铺地,路面凹凸不平,马车车轮在上面滚动很颠簸,即使有个大抱枕在,还是颠得她头晕。

    得修路了。

    昏昏沉沉中,成清宁脑袋里计划书中又多了一件事。

    “真是越来越娇气了,这么点路就晕车。”心疼不已的皇甫桓抚着妻子略显苍白的小脸。

    “不许说我娇气,是路况太差了,要致富,先修路,反正现在不打仗了,让你的西北军去搬石头当操练,铺一条四通八达的平板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别浪费了。

    成清宁没想到她今日的几句话,若干年后造就西北的繁华,它有着最宽敞的官道,能同时并行八辆马车,交通便利,顺势发展起来的客栈和歇脚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带动西北的商业贸易,使得外来商客更乐意来此做生意。

    “可以考虑。”有点事让他们做也省得偷懒了,整日斗殴,在营区里闹事,打击军中士气。

    “桓哥哥,你抱我看看车窗外的景致,我还没瞧过西北春天的风光呢!”初来时她上过城墙,眺望远方,但那时是黄沙一片,没有今日的野草漫生和长满叶子的成片林木。

    “嗯!你小心点,别让眼睛进了沙子。”皇甫桓一手扶着她柔软的腰身,一手掀开紫花青色帘子。

    春天的西北别有一番风情,放眼望去不是单一色的黄土,而是一片夹杂着野花的绿色草原,路的两旁有一棵棵葱茏大树,微凉的风送来淡淡花香。

    春雷乍响,这几天连下了几场雨,路面有些泥泞。

    河流欢快的潺潺声不绝于耳,不断地从远处传来,让人感受到生命的跃动和欣欣向荣的欢喜,羊儿低头吃草,动物们在水边喝水,三、两只蝴蝶飞舞在花丛里。

    西北的春天很美,美得叫人流连忘返,像是花嫁的小泵娘,半是羞怯半是娇俏,等待骑着大马而来的郎君。

    “桓哥哥,那片土地有主吗?”成清宁指着靠近水源地的大片荒地,杂草都比人高了。

    “回头我去问问。”就算有也会是他的,西北天空下的土地尽遍他所有,与王妃共有。

    “不要让百姓说我们欺民,前阵子京里的二哥哥给我送芳疗馆的分红来,有几十万两呢!我们有银子买。”全归在她名下,日后她成了大地主,当个米满仓、粮溢流的地主婆,皇上都得向她买粮。

    “好,用银子买。”她说什么都好。

    “先让人把草除了,再把土松一松,多年未种植的土地一定十分肥沃,只要略整整土就能播种了,这一片我打算种稻。”很好的环境,依山傍水雨水足。

    “种稻……”可行吗?

    看出他眼中的担忧,成清宁语气和缓的解说,“你看那条大河多么湍急,如果开几条水渠引入稻田,水的流动不会那么急,便能在上头行舟,而分流而下的河水做为灌溉用水,不怕作物缺水枯死。”

    稻子收成后改种玉米之类的杂粮,种了玉米的田畦间也能洒些菜籽种蔬菜,秋收后便种油菜花榨油。

    西北人不是不肯劳作,而是没人教,只要有人带动,而且看到了收益,明年的止时会有更多人投入开垦,把原本荒芜的土地变成黄澄澄的稻田。

    “而你家王爷最不缺的就是人手是吧!”她眼波一转,他就晓得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小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成清宁用“你真聪明”的眼神崇拜地看着她家王爷。“桓哥哥,你一定要帮我,没有做我不行的。”

    男人最喜欢女人的让,那一句“没有你我不行”,皇甫桓卖下的嘴角越扬越高,几乎要咧到耳后了。“我派五千名,不,一万名西北军,十天内整好地。”

    一千顷,不是一千亩,他夸下海口。

    战神带出来的兵的确战力惊人,在武毅将军罗佑东的带领下,十日里不但将千顷地整好,还挖了七条深渠,顺便把山边那块坡地给垦了,让王妃种菜玩儿。

    “嗯,桓哥哥最好了,我最最喜欢你……”女人的花言巧语不断,当作奖励。

    “宁儿……”皇甫桓拉下趴在车窗上的妻子,意欲吻上她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突地——

    “王爷,我的马累了,要休息。”

    煞风景的声音近在马车旁。

    “你的马累与本王何干?要休息尽避去。”没人让她跟着。

    马车外的萨瓦琳一脸阴郁,“你的王妃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你就不让她下车吹吹风,稍微休息一下吗?”

    一看妻子脸色还有些发白,迟疑了一下的皇甫桓让人停下车,找了个宽敞的空地抱成清宁下车。

    “哇!好清新的泥土味。”真香,人都精神许多了。

    “你喜欢?”眼神看起来明亮多了。

    成清宁轻轻点头,笑颜灿烂道:“你看,多好的景致,盖几间屋子,咱们就能在这里住着,闲时到河边钓鱼。”

    随侍在接近河边的空地清理了一小块地方,放上方形波斯地毯,丫头们搬来小几、小圆凳,架起炭盆烧水泡茶。

    “好,我陪你钓鱼。”皇甫桓扶着妻子走到河边,看着大鱼跃出河面,几尺长的黄金鲤鱼看得人惊叹连连……

    一年后,秦王府在平沙城外乡间多了座别院,王爷一有空就陪王妃来此住上两日,顺便看看稻子的长势。

    “好大的鱼,我们东凉不产鱼,有也只是小小的一尾,养在池塘里,不好吃也没什么肉。”凭什么他们在这里甜甜蜜蜜,而她孤孤单单地备受冷落,太欺负人了。

    萨瓦琳像盘卷在枝桠上的青蛇,悄而无声的靠近,打断两人的温馨对话。

    “公主若是喜欢吃鱼就下河去捉呀!经过一个冬天储存脂肪,你看那鱼儿多肥,抓了来后削尖树枝插在火上烤多好,烤得鱼皮酥脆的鱼肉最好吃了。”一想到烤得两面金黄的烤鱼,她也馋了。

    “真的吗?”口水一咽的萨瓦琳忽地想到和她说话的女人是情敌,艳色逼人的脸倏地一沉。“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想独占王爷,河水这么湍急要怎么捉鱼,你无非是想害我。”

    哎呀!她反应挺快的,没傻乎乎地真往河里跳,太可惜了。“公主这话说得可冤枉人了,本王妃说的是下河去捉,可没说让你亲自捉鱼呀!你的侍女又不是死人,这种小事当然是下人动手,你有看过主子自个儿搬桌搬椅的吗?”

    此时荷叶乖顺的送上泡好的熏衣草茶,荷心拿了张躺椅让王妃舒服的一躺,明叶拿薄经给王妃盖脚,明心提着点心盒子,一层一层地打开,四个丫头很贴心的伺候。

    明春、明桃被留在府中,府里不能没人看着。

    看到她婢仆环绕的快活样,萨瓦琳心底的妒恨更重。“你配不上王爷。”

    “配不配是我和王妃的事,公主若无事请走远点,你挡到光了。”皇甫桓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秦王,你没看见我吗?我哪一点不如她,她不过是风一吹就倒的弱女子。”不能打仗,不能上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根本是废物一名,连坐个马车都晕得七荤八素。

    “她哪里都比你好,你无一处比得上她。”在他眼中,无人能与爱妻相提并论。

    “你胡说!谤本是偏袒,她敢不敢和我比箭、马上弯弓,看谁射中最多的猎物?”萨瓦琳不服气的想一较高下。

    “没必要。”那么野蛮的事不适合王妃。

    “她……”明明一无是处。

    “我会赚钱你会吗?我会种稻你会吗?我会制香你会吗?我会让人变美你会吗?我会把荒地变黄金你会吗?我会……”她也有她的长处,这样比较根本无意义。

    “你会吗”的抨击不断地往萨瓦琳脸上甩去,轰得她脸色渐渐铁青,双手越握越紧,牙根快要咬断。

    什么赚钱,她是公主,想要银子开口就有。

    还有种稻,是大米吗?东凉国不产米,无须种稻。

    制香是什么,能吃吗?

    让人变美、荒田变黄金?全是无稽之谈,分明不可能。

    “公主,你都不会吗?女人该知道的事一无所知,你还算是个女人吗?不是外表长得像就是女人了,要内里也是柔情似水……啊!鲍主,你懂什么是柔情似水吗?只会喊打喊杀的你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是战甲吧!不过我家王爷不好龙阳之癖,你这个假女人真汉子勾引不了他……”

    “你说什么,我是假女人?!”她全身上下哪里假了?

    成清宁假意道歉的掩口娇笑,“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是女汉子。不过你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你是一个男人,你会想要温柔贤淑,为你打理家务、照料双亲,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妻子,还是整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满身是血的女将军?”

    “你……你不是王爷……”萨瓦琳气弱的无法反驳。

    皇甫桓满眼疼爱地望着淘气的妻子。“但我是男人,我只要全心全意依赖我的女人,让我怜惜、保护她。”

    “我……我不行吗?”满心不甘,萨瓦琳放下骄傲地问。

    “你可以是并肩作战的朋友,相信你若是男人,必能封侯加官,可是我要的是妻子不是战友,是个回到家能为自己送上一碗热汤的女人,满眼温柔地说“你回来了。””能与他心意相通的女子才是他一生所求,而他找到了。

    看到两人深情相视的目光,萨瓦琳觉得她的心碎了,同样的人不应该在一起吗?两强并进,天下无敌。

    “我也可以做到,我能改……”不就装出个弱不禁风的样子,谁不会?她也能一摆一摆的扭腰。

    “公主,我只爱我的王妃一人,她是不可代替……”

    一声响哨打断皇甫桓的未竟之语。

    “王爷,发现沙盗。”

    “什么,在哪里?”居然敢闯到这里,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就在前方三里处,有一商队遭沙盗劫掠,马车翻覆,损失惨重,三死九伤,另有七人下落不明。”

    “竟然敢在我的地头逞凶……萧定礼,留下二十人保护王妃,其它人跟本王前去查看。”不可放过。

    “是。”众声齐应。

    “宁儿,我去去就来,你安分点,别惹事,不准故意调开定礼。”她比沙盗还难缠百倍。小萧定礼是新升任的王府府兵统领,府中万名府兵归他管辖,能力卓越。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麻烦了,一向乖顺得很,你有事要办就快去,我在这里等你。”她能跑哪去,还不是在附近溜达。

    皇甫桓不太放心的一再交代,让萧定礼看好王妃,一步也不准离开,而后才咬牙赶往出事地点。

    要不是带着她太危险了,沙盗向来杀人不眨眼,他也不想让她离开他视线。

    “你敢不敢和我比一场?”不甘心的萨瓦琳还想做最后一搏,叫她就这么放弃了,她怎能服气?

    “比什么?”

    “狩猎。”

    “狩猎?”

    “以一个时辰为限,谁打到的猎物为多谁为胜。”她有自信能赢这一局,弱不禁风的秦王妃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好。”总是要挫挫她的锐气。

    成清宁一说完,萨瓦琳马上取下马背上的箭袋,带着两名侍女往林子深处窜入。

    可一动也不动的成清宁只静静地喝茶,急坏她身后的丫头。

    “王妃,你怎么不动?”急性子的荷心忍不住催促。

    “你们傻的呀!她只说打得多为胜,可没说赌注是什么,输了不丢脸,逗她玩的嘛!”谁会当真。

    “王妃……”她这是赖皮。

    “还有呀!你们的脑袋是摆着好看的吗?她们有三人,我们这里有二十几个,一人打一只也会赢好吗?而且要动动脑子,别做白费劲的傻事,这儿近水源地,会有动物来喝水……”

    宿过野地的人都晓得有水就有兽踪,萧定礼等人便知晓王妃的意思,分别寻兽迹设陷阱。

    半个时辰后,已捉到七只野鸡、五只兔子、两只公麂子和一头母鹿,以及带着一家子来喝水的山猪……

    当萨瓦琳和侍女们在林间忙着狩猎时,成清宁舒舒服服地等着人送上烤好的肉,悠哉悠哉的享受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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