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末，一部《红高粱》红遍大江南北，这是一次对原有电影版剧情的深挖和再创作，也是对经典作品的致敬之作，短短一个月内，一轮播放创下了收视记录。时间进入新一年，仍然有不少地方卫视在循环多轮播放。电视剧《红高粱》无论是叙事节奏还是色彩影调都给观众们以全新的感受：黑土地上一抹鲜红的色彩、精心设计的传统服饰、高反差高对比的明暗调子和画面内捕捉到的层次细节，这些都是以往一部电视剧里所没有的。
电影感拍摄风格有赖于剧组选用了高品质的拍摄设备索尼PMW-F55，当然也与一位好的摄影指导有着密切联系。日前，笔者应邀奔赴横店，对电视剧《红高粱》摄影指导谢泽进行专访，而他也是2015年年度大戏《芈月传》的执行导演。
《红高粱》摄影指导谢泽
晚上九点，适逢《芈月传》当天的戏拍完收工，我们与一袭黄衫的孙俪“娘娘”擦肩而过，见到坐在导演棚里的谢导，剧组在横店包下了一块占地几千平米的室内影棚，将内部重新装修，完全改造成战国时期的装潢，高搭起实景宫殿、后宫、亭台楼阁，在一盏盏高悬天棚的吊灯下，谢导和笔者一样坐在小马扎上，回忆起《红高粱》的往事，娓娓道来……
PMW-F55是一台非常优秀的数字摄影机产品，根据中国最大的影视器材租赁公司星光影美的统计，2014年度，PMW-F55的出租数量已占中国电视剧拍摄的半壁江山。PMW-F55以其优秀的画质和细腻的层次表现、超高宽容度和机内4K等素质深受诸多导演、摄影师的喜爱。
在谈到为什么选择PMW-F55拍摄《红高粱》时，谢泽谈到，选择PMW-F55的主要原因是其全域电子快门和内置灰片所带来的优势，对于日外戏（日间室外）非常实用。与传统2/3英寸广播级摄像机不同，PMW-F55的近乎于超35mm胶片尺寸的感光元件和配备的大光孔镜头可以捕捉到景深极浅的画面，达到背景与人物分离的层次感丰富的画面。谢泽也将这种电影感突显的手段应用到电视剧拍摄中，这就意味着要在日外戏中面对阳光充分打开光孔，而同时画面过曝就成为必须考虑的问题，PMW-F55所带有的电子灰片可以舒适地在机内随时增减中灰滤镜从而控制曝光，这要比传统拍摄中不断更换遮光斗上插片式滤镜要迅速、便捷得多。
《红高粱》开机仪式上周迅敬香
从电视剧《一代枭雄》开始，谢泽就开始大胆尝试使用PM W-F55+大反差灯光布局，在这种方式取得成功后，又沿袭到《红高粱》和正在拍摄的《芈月传》中。大反差布光法可以充分利用PMW-F55摄影机的宽容度，从亮到最暗，十几档宽容度细节均予以展现，同时充分还原色彩，观众看着过瘾，摄影师拍起来也舒服。
《红高粱》一共使用了四台PMW-F55，UP基本组电影镜头，分为A、B两组双机同时拍摄，前期拍摄采用全高清XAVC 1920×1080 25p ITU.709模式拍摄。谢导解释到，没有使用S-Log而是直接拍摄的原因是前期方便监看，并且作为摄影师的他，也有能力将画面反差、色彩控制得尽善尽美。为了将画面拍摄的真实有充满美感，光线和色彩不去抢演员的戏，谢导运用了大量固定镜头，同时将光线尽量落在画面背景勾勒出人物轮廓并增加后景层次。
室内戏的拍摄方式上采用实拍、棚拍结合的方式，但实际观看时观众是看不出哪些戏是实拍，哪些戏是棚拍的。这就要归功于谢导制定的真实、自然的布光原则。棚拍前，灯光部门会将搭建好的室内景全部透光的地方用黑布遮挡住，然后采用大功率光源模拟日光照明，根据当场戏份发生的时间模拟光效角度、光源色温和强度，从而达到以假乱真的实际效果。
在这里谢导说了一个关键点：不少剧组在模拟日间戏布光时，会尽量将光线做得很柔和，不给画面太大反差，这样的光线在技术指标上虽然合格了，但缺乏真实感，充满违和感的画面观众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反观《红高粱》中，谢导会有意让光打在演员身上造成局部光斑效果，虽然这样的光斑会有过度曝光的嫌疑，但模拟出的效果更贴近自然光效，更有质感，观众也很乐意接受这种方式。
《芈越传》棚内实景
在电视剧市场通常使用的设备有如下几款：RED Epic，ARRI ALEXA，索尼HDW -F900R，索尼PMW-F55。而PMW-F55无疑是目前中国电视剧制作的主流机型，与其他几款机器相比，谢导认为选用PMW-F55是因为它的实用度更强、操作更简便，譬如前文说到的内置灰片功能，这是其他几款设备所没有的。多年以来，谢泽一直青睐索尼的产品，早在2009年，就使用F35拍摄了张艺谋导演的第一部数字电影作品《三枪拍案惊奇》。如今，《芈月传》采取四机位PMW-F55全流程4K的方式拍摄，早已是索尼摄影机高端用户的他对于设备把控得心应手。
PMW-F55具有出色的低照度表现能力，这就给了灯光师很大的发挥空间，灯光师可以尽可能地发挥，把一个场景的明暗对比做到反差很大。笔者到达片场时，正在拍摄当天最后一场戏，三名演员在棚内拍摄日内戏，从技术监视器中可以明显看到，无论是模拟日光照在演员服装上的光斑还是房间内的灰尘，甚至角落暗部梳妆台的花纹都被完整地捕捉到。亮部细节充足，暗部噪点可控，这是笔者的评价。
《红高粱》剧照
在问及电视剧版《红高粱》和电影版有何不同时，谢泽说：考虑到电影版整体偏暖甚至有些夸张，对于二十年后的观众普世化审美标准，继续沿用暖色调处理显然不合适。但在一定程度上，电视剧版是向电影版致敬的作品，剧中几场戏如颠轿、敬酒神等，都对电影版报以敬意。在片尾可以看到一个镜头，一株高粱叶迎着阳光摇曳，这个镜头被处理成电影版那种纯暖色的调子，在片尾、片花及海报上都不断沿用，这是有意安排的，也表达了对经典作品的致敬之意。
如果把《红高粱》电影当做天花板，学习他、膜拜他，电视剧版《红高粱》就永远无法超越他。只有重新深挖地基，另起高瓴，艺术创作才不会被束缚。在高品质创作的路上，谢泽导演是领先的践行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