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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14 16:24:19


生活|世界


老木匠



老迟头坐在木架房子门口的一块石凳上,右手托着一支木头制的烟管,静静地吸着烟。石凳的左边是一个水泥砌成的水池,池壁上没有任何图案,是单调的灰色,偶尔点缀着点点浅黄色斑点,那也是在下雨天的时候才有机会看到的。池子里里面盛满了水,在水池靠近石凳的地方,有一个水向外流出的通道——水龙头。水龙头的右角落有一颗苹果树矗立在那儿,枝叶繁茂,好像一把无形的大伞,时刻保护着水池上的一砖一瓦,靠近木架房子的上半部分,被椽子分隔开来,背阳的一面沿着房檐继续向上生长,当阳的一面不再受束缚,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展开,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苹果,缀满了果实的那一枝弯下了腰,应和着逼近黄昏夕阳西下的灿烂的余光,发出耀眼的光芒,苹果亲近水池上的瓦片。瓦片一凸一凹,一层叠一层,好像波浪儿,充满生气。在水池边朝前望去,、器具,斧子、片锯、墨斗、锉刀、皮尺。都各自占领一块地盘,谁也不让谁。老迟头是当地村里一位有名的木匠师傅,全村的木架坊子大多数是他所建造的。这也是全家的经济命脉。这些年以来,无论春夏秋冬都在忙碌,有时一个月会有两家的木匠工作,老迟头就带上他的两个儿子,一面让他们尝尝苦头,一面将本领传授给他们。

老迟头已度过了六十五个春夏秋冬,身体依然和青年人一般健硕,十分健朗,耳不聋,眼不瞎,俨然不是这个年纪应有的。从二十岁起便跟从老父亲学习做木匠,年纪虽那么老了,本来应当休息了,安享晚年了,但老天不允许他休息,他仿佛不能和木匠生活做一个决裂,这是祖业,不能在他这一代就失传了,在他这里绝了。而且他还有两个儿子。老迟头的两个儿子,哥哥叫子宝,小的那个叫子科。子科比哥哥小两岁,刚好成年,身体壮如牛。哥哥子宝命不好,一出生就是跛脚,走路不平衡,上下颠簸。脑子很好使,一点也不影响他思维的前进。为人善良正直,品质好,现在已取了老婆。嘴边常常挂着两个小酒窝,浅浅的。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老迟头的目光时时刻刻都聚集在这些器材上,左右扫视着,充满了警觉,好像时刻准备着和一切来犯者拼命。他害怕、恐惧,他不知道这些器材消失后,全家的生活会怎样?他这样想着,思索着。

黄昏迫近,太阳没入地平线,残留的余晖洒满了院子,庭院显得昏黄,器材发着光,金灿灿的。苹果树上的果实在余晖照耀下,闪闪发光,黄里透红,异常耀眼。夜色加深了,夜晚凉风一阵一阵吹过来,扑到脸上,痒痒的。屋后大杨柳树上又开始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刺耳的鸣叫声划过夜空,回旋着,老迟头有点担心了,每次在听到这种声音以后,家里总会发生什么。十八年前的夜里,狂风矫作,伴着乌云在半空中肆虐着。一声婴儿的哭声划过寂静的星空,打破了深夜的沉寂。幸运的是,孩子顺利出生,没有出一点意外。而孩子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儿,在人生最煎熬的那一刻与世永诀了。而那种刺耳的鸣叫声始终围绕着房屋,绵绵不绝……老迟头有点察觉了,回过神来,伸手扶着墙壁顺势站了起来,脑袋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么。

“爹,天黑,回屋吃饭了”。这时,屋里传来大儿子子宝的声音。

“唉”。老迟头轻轻地哼了一声。留意了脚下的台阶,迈步走进房屋,,一点也不大,下面粗上面细,每进屋看见这个会发光的东西,就一脸不高兴,这点光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光明在他这里是多余的, 他的一生被黑暗笼罩,且他已经习惯了黑暗,那样会比较踏实一点。且他还要多支出一部分费用来喂养着,心里更加不情愿了,好像有千万只蚊虫叮咬,脸上坦露着无可奈何。要在平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屋内的时候,是不会把灯打开的。发黄色灯泡的正下方,陈列着一张方形木桌,四只脚是长方体,上面雕刻着龙的图案,四只腿上漆满了红色油漆。木桌周围各摆了一个木凳子,木漆已经掉落的很彻底了,也有几十年的年纪了。正对着大儿子的那一面是老迟头的座位,始终如此,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换过。而且正对着门,能够观看外面的一切动静。老迟头顺着木桌边缘扫视了一圈,拉下脸。

问道:“那小兔崽子怎么没在?”

“不晓得,一天到晚都没看见人影。”大儿子媳妇急忙回答道。

“唉,天要变了,天要变了。”老迟头说到。脸拉得更长了,脸上写满了愤恨。双手一动不动。双眼直瞪着门口那个方向,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子宝和儿媳妇瞥了一眼,也没有动筷子,静静地坐着,等着,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非常紧张。夜色渐渐加深了,月亮冒出了头,悬挂在半空中,照的院子格外明亮,屋内一片寂静,屋外也是如此。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老迟头起身,从一个蓝色布袋里抽出一包旱烟,回到座位上,点了起来,口里吐出一阵一阵烟雾,烟雾向上爬,超过头顶,消失在空气中。屋内还是那样安静,谁也没有说话,没有发出一点儿多余的响声。时间在过去,一分钟,两分钟,还不见回来。老迟头站起身子,开始在屋内走动,来来回回,“唉”叹了口气。又开始走过来走过去,这样反反复复。

“我出去找找看。”子宝问道。





“唉,你去看看。”老迟头浅浅地答应一声了。

子宝转身就向门外走去,这时候,“爹,开门啊,我回来了。”门口外面传来了子科的声音,子宝箭步一般冲到门口,打开门栓,抬头看见了一脸灰土的子科,大声向屋内叫喊到:“爹,子科回来了,子科回来了。”便转头向子科问道:“你去你哪儿了?整天不务正业。”子科没有作答,一溜烟冲到水池边,那里一年四季都陈列着一个大铁盆,底部有一个龙的图案,已经锈迹斑斑了。子科把衣袖伸入水里,猛的向脸上擦拭,边擦拭边向屋里走去,刚想说话,看见老迟头拉长的脸,便又收了回来,低着头,悄悄地走过火坑,慢慢地放下身子,在凳子上坐稳了,头一直低着,双手在发抖,衣袖口的水在不断地向下滴,滴答滴答,屋内充斥着水滴的声音。没有一点儿杂音。这时候子宝走进屋内,关上门,“回来了就吃饭吧!”没有作答,只见老迟头往脚跟处敲了敲烟管,把旱烟收回蓝色布袋里,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豆腐,开始吃了起来,大家也都开始动筷子了,老迟头随意吃了几口,便停了下来。脸上毫无表情。

“今天去哪了?,再晚点就不要进这个门了。”老迟头斥责道。

子科不知所措,急忙回复:“今天没有事情,就出去了。”子科过多解释,放下碗筷,急冲冲的朝寝室走去,老迟头也没有再追问。可脸上还是未变,脸色更加严肃了。

“爹,您就不要生气了,人回来就万事大吉了。”儿媳妇说。

“是啊!人平安什么都好。”子宝立即补充道。

老迟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吧,早点睡去吧,明天还有劳活要做。”儿媳妇收拾了碗筷,洗漱后就睡去了,子宝也是。屋内只留下老迟头一人,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依稀可见一个闪着光的红点,是的!老迟头又抽烟了,在默默地想着往事,慢慢的转移到了子科身上去了,内心隐隐作痛,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不知过去了多久,红点消失了,老迟头没敢再多想,也悄悄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黎明突破了黑夜的束缚,悄悄来到,阳光正好,宇宙在微笑,空气清新自然,没有一丝丝躁动。老迟头推开门,开始忙碌,一个人急急忙忙地收拾木匠工具、器材。给墨斗加满墨汁,准备了一团全新的尼龙绳。儿媳妇也起来了,按照老迟头的吩咐,做起了早饭。不一会儿,鸡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冷寂,一声接着一声,透过窗户,传到了子科的耳朵里。也没有再留恋自己的床,很迅速的起床洗漱了。听说这次做工的地方偏僻遥远,全家人匆匆吃了一点早饭,动身走了,儿媳妇没有跟从,肚子里已有了子宝的骨肉,便一人独自留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总不给人以重头来过的机会。静静地,吞噬着一切。不知不觉,快到了中午,一天中最让人郁闷、受人折磨的时刻快到来了。头顶的那一片天空如翡翠般碧绿,不,比翡翠颜色还要强烈一点儿。万里无云,一丁点儿的云团也寻觅不到。 火辣辣的太阳停留在上空,一动也不动,周围有一圈光晕环绕着,淡淡的,肉眼还是可以捕捉到。太阳肆无忌惮的释放着热,一点儿也不收敛。老迟头三人一行仍在匆匆赶路,脸颊上、手臂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向下滚落,重重的砸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圆点儿,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老迟头用手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后来索性放弃了。在他前半生日子里,这点热对于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今天的比以往热了那么一点点。

“爹,那里离这还有多远?”子科焦急的问道。

“不远了,绕过前面小山头就到了。”

“啊!”子科失望的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你又想打退堂鼓了?”

“没有,我还可以坚持。”子科连忙回复。

“前面不远处有庇荫处,我们到那里停下休息吧!”子宝说。

“好吧!就一会儿,又接着赶路。”老迟头轻声答应了。

在前面不远处,那里有一个台阶,上面光秃秃的,是行人长途跋涉借地休憩的地方。台阶后面是一棵高大的槐花树,枝繁叶茂,台阶上方是其最大的枝干,犹如天然屏障,把暴雨、赤焰全都给挡在外面。老迟头和两个儿子并排坐着,都敞开衣襟,用手努力地挥舞着,试图把身上的热气全部驱赶出去。子宝起身去找水喝,发现仅存半壶了,也不忍心自己一个人喝,于是就递给了弟弟。老迟头伸手从胸前衣服里,拿出蓝布色袋子,把烟点着,抽了几口,眼睛注视的前方的路,感觉更热了,热的有点发痒,心里有点迫不及待了,熄灭了烟头,站起身子又继续出发了。两个儿子一点儿也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起身就走。





你趴在木头桩上,郑重地在一片秋叶上写下你的心愿,写完一片又一片;我悄悄地站在你身后看着,希望蜜蜂捎来一罐蜂蜜,真是个可爱的心愿呢。你将满满一罐子的心愿埋进了屋前的地里,期盼着上苍对你的眷顾。

自在生长的果树掉下了成熟的果子,洒落一地 ,你在树下一一拣拾,边拾边塞果子入嘴,满口酸甜,你一脸满足,临走时还不忘捎上几个红通通的果子,送给隔壁的大象夫妇。



前面是一个小山丘,海拔并不高,地势一级一级往上爬,跌岩起伏,直到山顶,那里矗立着一座瞭望塔。山半腰,苍翠的树林被一条白带分隔开,分为上下两个部分,清晰可见。不久,老迟头一起来到了山半腰的宽阔的公路上,公路如一条长蛇,沿山势蜿蜒延伸。已过午后,太阳的气焰慢慢消退,公路依旧滚烫,上方冒着热气,温度似乎没有减退多少。公路下方是一条大河,常年不干涸,河水清澈见底,河底铺满了鹅卵石,细沙、流水长年累月的侵蚀,棱角已被消磨干净了。清澈的波涛碰撞在鹅卵石上,溅起朵朵清亮的水花,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像交响乐曲,水花连着水花,欢快的从水面划过,给大河增添了不少生气。在河的下游,便是此次老迟头做劳工的地方——小双龙。三人沿着木板搭成的桥轻轻地走过斜对岸,再向下走了大概两百米,便找到了他年轻时候曾和父亲做工的那户人家,但是这次便是帮人家翻新以前的老旧房子。而且要在这里常住几日。

时间慢慢走着,太阳落到了山的那一边,露出半个头儿,已没有了想中午时分的那一种活力,发出的热软绵绵的,晚风从脸庞拂过,暖暖的,没有了午后的那种灼热感,到达目的地,子科一下跳上前去敲门,接连敲了几下,仍不见有人来开门。默默的犯着嘀咕。“难道主人不在家?”“可能以为是坏人吧!索性不来开门?”“我们该不会是找错了吧?”思想在打转。这样默默诧异的站着。过了许久,“谁呀?来啦!来啦!”屋里传来了响声。声音温柔甜美,仿佛带有磁性,一下子就把子科的心给俘虏了,子科推开门,抬起头看见她,身体匀称,凹凸有致,坦露着锁骨的双肩,媚眉下横着一双清澈透亮的双眼,秀发乌黑发亮,扎成马尾辫,披在后肩上,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注视着她,被她深深吸引住了,瞳孔慢慢舒张开来,好像在传递着什么。他上眼皮和下眼皮勾搭了一下,她有点羞涩了,微微低下头,一阵微风,将她的衣襟吹起,飘落在身后,他转过脸躲避对面吹来的风,闭着眼睛,有些娇媚。他注意着她的美丽,尤其是她的肉体的美。

离家的第二天,老迟头三人在劳累中度过。夜晚慢慢迫近,万物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子科一个人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着放在脑后。脑袋里一片空白,双眼呆呆的直盯着屋顶,白日里的疲倦一扫而过,并没有过多的纠缠着他,思想被她和她给予他的一切所填满,仿佛有点儿不舍得摒弃这种思念的样子。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伴随着他的幻想默默地向前走着。突然间,院子里传出了打开的声音,非常的微弱,却也逃不过他的耳朵,子科一下子跃起身子。脚步向前迈出几步,双手推开门,就在此刻,她那边的门也同时打开。子科害怕惊扰到她,立刻又把双脚收了回来。可还没来得及,她已经走出了房间,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子科立即跟上前去,“我想和你聊聊天!”子科满脸通红地说道。呼吸很急促,好像很吃力的样子。她低着头,轻轻的点了一下。圆月一步一步向上爬升,慢慢的翻过山坡,把它的光芒射到四周。软风一阵一阵的吹上脸面,怪痒痒的。他们坐在小山丘的山顶上,旁边栽满了裸露的石头,他们头顶的那一片夜空里缀满了星星,斑斑点点,闪着亮光,突然,半空中划过一道亮光,她大声尖叫起来,一把拉住他的衣襟,说道:“快看快看,那是什么?好美啊!”子科:“嗯,是啊!好美!”她一直抬着头呆呆的看着。子科看看星空,又偷偷的看看她,心里在默默的祈祷。那一夜里天空很美,也给他留下了无尽的幻想。子科对她已经产生了那种心,她似乎有点察觉了,总觉得有点儿惶恐不安。但他和她都是人,总避免不了人类所有的七情六欲的。她一直低着头儿,周遭一切都已经陷入安静之中,伴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延长。末了,子科终于袒露了自己的心声。他向她说:“我为你睡不着觉!”他又向她说:“我下诅咒,一定不会让其他人知觉的!相信我!”她听了这些话,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两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粗大的手膀子,一眨也不眨。耳朵里只注意听到子科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了。慢慢的,她心里更加烦乱了。她要他对着天发誓,看着他对着天发过誓以后,心里便也踏实多了,感觉这样于她来说就有保障了,便也一切都随他了。

到了第三天,是个吉日,风和日丽的天气。老迟头带着儿子开始劳作了,首先要全部撤走屋顶的瓦片,三人争分夺秒,仅仅用了一个早上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接下来,就要撤换老旧的梁柱,为能避免寒冬来之前,影响进度,也为帮忙后来老迟头承诺的其他家的房屋建造。又性急了,匆匆吃过午饭,便又接着劳作了。带上子宝在屋顶开工,毕竟子宝比子科熟练,站稳脚后,开始认真的拔钉子,一颗接着一颗,后来更快了。子科在下面接着。

“哥,换我上来拔一会儿!”

“没事,我可厉害了!”子宝回复到。

“子宝,累了就让你弟弟上来换一下。”老迟头插话说道。

“爹,没事的,这点苦不算啥。”





子宝沿着墙壁,刚想去梁柱的另一端,发现墙体有点倾斜了,没太在意,这样的情况他遇见过多次了,以为这次不发生什么问题。子宝这样想着。继续向前走去,,脚一滑,顷刻间整个人侧翻摔倒地面,紧接着,那一根粗大的梁柱从墙体上滑落,重重的砸在他的双腿上,子宝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便没了动静。在房屋另一面的老迟头看见眼前的一幕。手脚都软了,急忙跑过来呼唤子宝,大家都被这一幕震惊了。子科用力掀开梁柱,背着哥哥就向医院跑去。两个人在手术室静静等候着,没人说话,寂静的有点可怕,老迟头听到医生的话,愣住了,一个字都没有吐出,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始终相信医生在说谎,他认为医生在欺骗他,他不相信子宝将会终生瘫痪,卧床不起。老迟头耳边似乎有一种刺耳的鸣叫声,又一次在回旋着,难道真的?这一定是上天在捉弄他,对,木匠,是因为做木匠才引来这些祸端的。脑子里闪现着这一念头。

不,我要做一次决裂,我宁可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子宝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我,没有几年可活了,就快要到达生命的终点了。子科在面对眼前的一切时,内心在挣扎,便也决绝了,也没有再想她,他要和父亲一样,守护在哥哥身边,哪怕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老迟头没有在医院过多的停留,因为他可恶那里,他要带上子宝回家去,在他看来回到家里就不会失去儿子,他爱自己的儿子爱的是如此的深沉。待子宝从急救室里推出来后,子科立刻背上哥哥便向着家的方向走去,全然不顾医生的叮嘱。经过长途跋涉,回到家里大儿子媳妇已经睡去了,院子里陈列着的木具都沉默着。老迟头三人简单洗漱一下便也睡去了。夜色一点一点儿深沉下来。历经这几天的不幸遭遇,大家睡得非常熟。深夜里,突然间,半空中一大块黑云压过来,顿时妖风矫作,一场骤雨不约而至,响雷一个紧接着一个,庭院里苹果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这时大门口发出了门锁的声音,可谁也没有太在意,老迟头被那响雷惊醒了,爬起身子趴在窗口朝外望去,外面狂风阵阵,风儿把庭院吹得一团乱,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瞬时在东边劈下一个巨雷。老迟头举起头看了看天,没有多想,便又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东面的几声鸡鸣声打破了整个家庭的宁静,整个世界变得热闹起来了。昨夜的狂风将苹果和树叶子吹落一地,庭院里一片狼藉,老迟头像往常那样最先起床了,悄悄走到隔壁厢房里,翻开覆盖在棺材上的塑料纸,轻轻地推开棺材木盖,将木具和器具一件件搬放在棺木里,本是为自己将来老去准备的棺木,这时却住进了自己最心爱的木具。老迟头将木盖合上,双手杵着棺木,眼睛里突然涌出两行热泪来,眼神里透露着一丝丝不舍,过了好久,也不愿离开。突然,一阵风吹开了厢房的大门,门口处传来了响声,老迟头连忙把眼角的泪水擦干,站起身后健步走到小儿子子科的房间里去,刚打开门锁,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人影儿也没有一个。可子科明明昨晚跟着自己一起回来的,为什么现在没有在房间呢?老迟头看一眼床头,定了一下眼睛,原来子科早已离家远走了。老迟头双手有些哆嗦,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房间。到门口旁边石凳上走下来,点着了烟静静地吸着,一口接着一口,老迟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子科这次离去或许从此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无法面对身边的一切,当初自己勇敢一点儿,哥哥子宝也不会出现这种伤残,对于哥哥子宝,子科心里充满了愧疚。而对于她,子科作了错事,现在她也已经怀上了他们的孩子,肚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变大,子科全无主意,他曾经发出毒咒,这也应该有个人来弥补,他或许只有选择离开。才能够让这一切过去。

老迟头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对的事情,是他一生所不曾也不曾希望见到的。他早已放弃了当初父亲的遗训,无法再把木匠这技术遗传给下一代了,在他这里就要做一个终结。大儿子媳妇迟早要知道这一切变故,子宝也不能离开她独自生活。子科离家远走,了无音讯……

 





END


编辑 | 杨磊

制作 | 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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