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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花雪月到黎明(邹启程 姚幺)

2022-07-09 11:34:46

这是我在上城风月场里待着的第四个年头。 十六那年运气差碰上拐人的混子,我本来是要给买进山里的,好巧不巧路上遇到个金主。那人看我生得好,一眼相中给足价强行把我给带走了。

第一章 难逃一死

 

  这是我在上城风月场里待着的第四个年头。


  十六那年运气差碰上拐人的混子,我本来是要给买进山里的,好巧不巧路上遇到个妈妈。那人看我生得好,一眼相中给足价强行把我给带走了。


  这些事当年叫我要死要活,我过了几天苦日子,以为这辈子要废,可现在再说起来,其实也不过如此。


  巧姐是道上有大靠台的,风月圈里的妈妈子,手头尽是养出来的摇钱树,我改名姚幺后跟着她的日子不苦,她说我长得像她一个小姐妹,对我不差也不硬逼我出去卖。


  我其实偷偷找到了以前的家,念着巧姐的情意没回去,也不敢回去,我爸妈活得不好,他们又生了个儿子,得了治不好的病,钱一大把一大把地花欠一屁股债,我就假装是慈善捐款的动不动给他们送钱,我不能走,我一走没了经济来源我家就彻底垮了。


  钱不多,因为我不做那事。


  我干净没被碰过,很多姐妹都看不惯我,说我自诩清高,好脸子自然是没的。


  但后来我跟了个有权势的人物,摇身一变成了小富婆,他叫陈建东,在上城有头有脸,跟脑满肠肥的油腻男人不一样,他相貌好身段好,仪态万方相貌堂堂,这个人死了老婆,他爱极了那个老婆,从不碰我,包我纯属撑场面。


  成功人士总要有个娇媚女人衬着。


  这不是什么坏事,他给钱,我给她长脸,互利互赢。嚼舌根的还是有,但背靠大树好乘凉,见了面自然要让三分


  这男人其实私下挑拣过的姑娘不少,但还是只带我上台面。巧姐说,这就像女人挂珠宝男人选手表,好看的顺眼的才戴上摆出去。


  说实话我还挺喜欢陈建东的,可我争不过一个死人。


  有次他喝醉在车上要跟我做,叫的是他老婆的名,我不肯,被他狠踹两脚丢出了车,我知道是我不在理,拿钱不做事,被打也活该。


  十二月的上城风大雪猛,冻得人骨头发僵,我穿得薄,高跟踩得歪来扭去,我突然觉得自己没意思,给他上了又能怎么样,反正横竖是个出来卖的。


  天太冷,我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后来我就听到了那个滚烫的名字。


  “邹启程,邹爷!我错了,放我条生路!”


  在上流混多后很多名字就烂熟于心,比如邹启程,这是个心硬手段硬的狠角色,也许比陈建东要厉害一些。


  我想着哪个倒霉催的被盯上,循声往长巷子里望了眼,那个家伙果然已经没了命。


  里头躺着一个,站着三个,,光看,不亲自动手。


  他好像察觉到了我在看他,慢条斯理回头冷瞥过来,我心头一颤急忙要走,可双脚发僵没站稳,一个趔趄跌在了雪里。


  当时我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们这种人的恩怨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们最忌讳有把柄落到别人手上,我撞见他们杀人灭口,自己肯定也难逃一死。


  这男人有那个本事叫我横尸街头。


  邹启程已经朝我走过来,他的脚步越近我越是看开,到最后我索性从从容容站起来理一下头发转过去也朝他那里走,像是找死。


  男人生得实在好看,五官冷硬身形匀称,眸眼如鹰如虎,倨傲狠戾,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来在上的孤高者。


  他看我过去,顿住步子没再动,眯眸成缝打量起我,我没在意,双手一展直接勾上他脖颈蹭了蹭。


  “打一炮再弄死我也不迟。”


  邹启程没推开我,我看不到他表情,但他话里轻笑意味不甚明显。


  “你倒是会挑人挑时候。”


  我以为他不会搭理我,可他竟然真的带我去了他车上。

第二章 那你教教我

  

  算算我也不亏,死到临头还能睡到这么号人物。


  想攀他的小妖精不少,个个都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练一身本事,到最后能见上一面的少之又少。


  我屁都不会屁都没学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有幸跟他翻云覆雨。


  想想还挺好笑的,好笑得我都要掉眼泪,叫巧姐知道了肯定要说我交了天大的好运。


  邹启程的车够大暖气开得足,我衣服少没几下就能剥干净,毕竟头一遭,我怕得很也慌得很,他倒是动作老道,一双手就叫我呼吸促起来面颊发烫,我不自主想躲,他动作强硬,我退无可退。


  突然他笑了一声动作停下来。


  “你勾着我嫖你,怎么反倒像我逼良为娼,哪个妈妈这么不会教人。”


  我不是他对手也没他气势,可我到底在这花世界待了几年,照样画葫芦撒撒娇还是会的。


  我双腿有意无意勾在他身上,抬眼跟着笑了笑。


  “那你教教我,看能不能把我教会了。”


  这套很受用,男人,尤其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征服欲最强。


  他没说什么,狠厉一压手往下顺,动作没有半点柔。


  的事无非就是这样那样,在邹启程触到那层阻的时候他眼睛眯了眯,在我耳边要笑不笑的样子喟叹了一声。


  “万人骑的壳子藏白芯嫩蕊,你这女人,倒挺有意思。”


  当时我疼得脑子都是空的,听着他的荤话突然眼睛润了润。


  “您可别这么想,一会儿该舍不得动手了。我这人,没劲得很。”


  他看起来已经没在听我说话了,动作又狠又猛。


  我不知道那晚跟他在车上待了多久,我睡过去又醒过来,终于崩溃。


  我说,邹启程,你怎么还不杀了我。


  起先我是想过逃的,因为我有个家要供,可我现在不想了,我觉得来一枪也不错。


  他不动声色抬起我脸一打量,掺点笑意低低沉沉道。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后来他就把我放了,这男人阴晴不定我不懂,可我知道他敢放了我代表他有把握,他笃定我不会多嘴,或者说没机会多嘴。


  回巧姐那里时她找了我有些时候,看到我时激动得不行。


  “姚幺,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惹什么事进局子了,找你半天。”


  “被陈建东丢半路了。”我看她那有些急的表情顿了顿,说,“巧姐,你说我爸妈会不会现在还在找我,会不会还在家里等我回去?”


  她不出声了,这件事我们很少提,我以前会做梦,梦到自己清清白白回家重新开始,现在我的最后一道防线也给邹启程毁了,我觉得我该醒醒了。


  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提了。


  巧姐模棱两可说,“可能吧。”


  接着她转身又去忙自己的事,我知道我这话伤到她了,她买走我供我吃穿住我还总想着逃想着走。


  我想了想,忍着一身酸痛跟了上去,“巧姐,你去哪,把我捎上。”


  “过几天有个局,有大人物,我去物色几个姑娘。”她不轻不重地回道,声音里有点怒。


  我不知道那些不满是不是冲我的,只好故意卖乖凑她身边继续问,试图把刚才的冷氛围暖起来。


  “哪个大人物呀?要不要我去凑数?”


  “邹启程。你老实跟着陈建东就行,别往火坑里跳。”她回头看我,眼里忽而一点点阴冷下去,“这人我迟早要搞死他。”

第三章 你拿什么谢我

  

  我说不上当时自己在想什么。


  有时候这世道就这样,要凑到一块儿的事总归要凑一块儿,我没有问巧姐她跟邹启程有什么仇怨,我不想卷进他们的事。


  我觉得我只要平常心对待就好,不去碰那些秘密,不去讲那晚的事,不去招惹邹启程那个人,当时的我天真地以为这样就不会有麻烦找上我。


  我在巧姐那待了段时间,但我很不安,我需要一个更安定的去处,比如陈建东家。


  他家我早已轻车熟路,我穿一身小白裙,万把块的gucci包包拎得一晃一晃。


  人在沉重的时候就更要故作轻松。


  陈建东的别墅很气派,就像他这个人,给我花钱从不眨眼。我顺楼梯往上走,下人都认得我,所以也都没拦,不过他们的表情却不大对。


  直到站房门口我才明白为什么。


  男人的低喘跟女人娇娇媚媚的嘤咛太致命了,我算个什么呢,他转身就能换个玩伴。


  我眼睛发酸自嘲笑笑,回过头决定走,他却叫人强行把我带了进去。


  他玩弄着那个女人,眼睛却抬起来直直跟我对视,他说。


  “姚幺,看着点,学着点。”


  我沉默了会儿,不躲不闪看着他俩缠绕在一块儿,扬了扬唇。


  “我以为陈先生还心念亡妻,看来您早就走出来了。”


  他动作一顿,脸色立马就沉下来,怒不可遏,我猜如果没有那扭着身子坐他胯上讨好他的累赘,这会儿他会过来给我一巴掌。


  他从不叫我提他老婆。


  其实我挺羡慕他老婆的,我也想有个人能把我放心尖尖上。


  后来他们做完了,那女人我认得,叫廖青青,手段挺厉害的一个姑娘,花样多,对自己也狠得下心,一直挑衅看我。


  我觉得没意思,但没陈建东的允许,我还走不了。


  突然那男人叫了我一声,我以为他肯放我了,他却揽住我肩头说要带我出去。


  我不知道当时廖青青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没回头看她。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场子,灯红酒绿高杯低盏,里头花色多,有几个德国佬在耍花牌,陈建东去了洗手间,那几个德国佬以为我没靠台,是个等人要的自由户,吹着哨就来摸我屁股。


  我皱眉躲了躲,有双手一揽我腰把我捞了过去,我闻到一股清冽的烟味,不是陈建东。


  他在用德语说话,声线稳沉气势逼人。


  他说,“不知底细的女人可不能乱摸,断了手怎么玩牌。”


  是邹启程。


  那几个德国佬脸色变了变,没吭声走了。


  这儿的人,多少要忌惮点这个男人。


  我觉得陈建东快回来了,自己这样贴在另一个大金主怀里实在不好,他们这些男人,最忍不得包来的小姐还牵三搭四拎不清。


  我轻轻推了推邹启程,带着点疏离说,“谢谢邹先生了。”


  他要笑不笑的样子低头看我,“你拿什么谢。”


  恰好这时候陈建东过来,我明显看到他那张脸沉到了极点。


  我想挣开,可邹启程力道太大,一点不肯松手。陈建东走到我们跟前来回一打量,不急不缓说。


  “几分钟不见,你就易主了?”


  看来他也不敢直着跟邹启程对干,拿我开涮。我还没吭声,身后的男人把话头接去了。


  “陈哥的人?”邹启程叫了声哥,听着却轻蔑得不行,“包了不玩,还真是会心疼宝贝。”


  我顿时浑身发冷,像给浇了盆冰水。


  你养着的人被我玩了——这话下头的意思,陈建东怎么会听不懂。

第四章 我知道错了

 

  陈建东闷声不响,脸色越来越难看,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像把刀,如果没有邹启程,他现在又该打我了。


  我们三个半尴不尬站了会儿,我原先盼着邹启程赶紧走,现在我不想了,我怕他一走我会被陈建东弄死。


  后来是陈建东先开的口,他说。


  “邹先生财广势大,何必抢别人的吃食。”


  邹启程看我一眼。


  “味道不错,惦记上了。”


  我觉得这人很大程度上是想控制住我,话说得露骨,摆明要断我后路叫我失掉陈建东这座大靠山。


  他们这种人之间就是不明争也一定有暗斗,我见过他杀人,要是有陈建东撑着,倒还真有那么半分可能将他一军送他去一趟局子,即便关不住,也是重击了。


  陈建东不肯走,邹启程不肯松手,我没办法,嘴笨又说不出什么圆话,再来我也不敢说。


  突然巧姐从不远处朝我们走了过来,她看到邹启程怀里的我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神极其复杂,但毕竟是老江湖了,转头又换上张笑面孔。


  “邹爷,里头几位哥叫你呢,要不您先进包厢坐坐,姑娘个打个水灵。”接着她又看向陈建东,说,“外头人多声躁,可不是谈事的好地方,陈老大想来还有别的局吧,可别让你那些兄弟们等太久了。”


  邹启程若有所思在我跟巧姐身上来回一看,松了手示意巧姐领路,陈建东则顺巧姐的台阶往下走,摆摆手走了。


  我想了想跟在陈建东身后,他走几步停下转身狠狠给了我一巴掌,那一巴掌可真狠,打得我猛跌在地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一片。


  “长能耐了,花我的钱给别的男人送身子!”


  我捂着脸抬头眼睛湿湿地冲他服软。


  “我错了,陈建东,我知道错了。”


  我不敢给自己辩解说为了保命才投怀送抱,万一他不信,这事又被邹启程知道,那我就真的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我拉拉他衣袖,又认了几回错。可他不吃我这套,还是走了,我失神落魄在地上坐了会儿,我对他有点动情,但在这个圈里,真心这种事最沾不得。


  显然邹启程达到他目的了,我后台要垮。


  周围还是热闹嘈杂,我挣扎着撑地起身,巧姐突然黑着脸站在了我跟前。


  她问,“你跟邹启程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找不到贴切定位的词,只好回她说,“一晚情人关系。”


  “他叫我出来找你进去,说你这会儿肯定一个人在外头。”


  看看这男人,算多精掐多准。


  我眼里带泪笑了笑,说那走吧,反正陈建东也不要我了,傍谁不是傍。


  家里欠那么多,我还能怎么办。


  巧姐却突然拉住了我,“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哈哈两声,“这话说得,巧姐,来风月场子的男人,哪个是好东西?”


  她手上重了几分力道,像是警告我,“你可千万别对他动感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看了看她,心想,在他身边伴君如伴虎,就算不动感情,下场也好不到哪里。


  但嘴上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句不会。


  我们一前一后,各有心思,突然她又停了下来。


  “姚幺,反正你也没回头路了,不如你帮帮我。”


  我问,“怎么个帮法。”


  她冷声说,“跟我合作,扳倒他,弄死他。”


  我问她缘由,她犹豫一下,告诉我了。

第五章 走了

  

  我一直以为巧姐对我好是纯粹对我好,听完她的话我才知道,她那是心里有愧,满腔内疚无处安放,就搁到了我身上。


  她那个最最要好的小姐妹叫姚瑶,是她亲手给送到邹启程身边的,两人本以为这是个大靠台,不想后来姚瑶玩儿真了,一发不可收拾,想怀孕上位,干这行的最要不得这种事,轻则打个胎,重则子宫一并摘了。


  姚瑶没成功,被押去医院的路上跑了,再发现时已经是个死人,听说是给烧死的,死状很惨,小腹微隆一张脸血肉模糊只能靠衣饰辨认。


  “邹启程太狠了,何必赶尽杀绝,我咽不下这口气。”


  看得出来巧姐对邹启程的怨很深,我听得背脊生寒,问她那你想我怎么办。


  她说,“这人黑白通吃,有些不该做的勾当做了总要留证据的,你在他身边,盯紧些,收些证据,到时候先送他进局子。”


  我点点头,最后还是没把那件事告诉巧姐。


  我们进包间时邹启程正点燃一支烟,白雾缭绕里一点橘色火星时亮时暗。


  邹启程透过烟看我,他抬手轻轻一招,我顺从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垂眼,满脑子是小巷里他们杀人的场景跟巧姐的话。


  房间里光闪来闪去,他突然用拇指指腹擦过我被赏了耳光的侧脸,说。


  “被打了?”


  我吃痛缩了缩,轻轻点头。


  清冽烟气呛入胸,我不可抑制地咳了两声。他不动声色按灭还有大半的烟,说,“走,去买点药。”


  我知道姚瑶为什么会栽了,这男人放缓声调说话的时候太有蛊惑力,叫人明知会死还上赶着去扑火。


  他一等到我就带我从酒局里退出去,我看到那些女人想扒我皮的眼神,看到那些登徒子讶异难以置信的眼神,也看到巧姐发着亮像找到把好刀子的眼神。


  后来我在邹启程家待了几天,他跟那些恨不得在屋外镶金嵌银显财露势的大户不一样,他的别墅一切从简,冷调子。


  而他这个人很忙,我基本见不着他。


  有天我接到了个电话,是陈建东,他说叫我打扮打扮跟他去个晚宴。


  自那场对峙后我们就没联系,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但我念在旧情还是答应了。


  晚宴设在高档酒店,我穿得大气了些,化了淡妆,他应该已经到了,我只好自己赶过去,会场奢华贵气。


  这种场合,来的都是正主,我有瞬间生出点我是陈太太的错觉。


  但随后我就发觉自己有多可笑,陈建东在不远处阴侧侧地看着我,挽着他手臂的是廖青青。


  看来他是气不过,要我在这出个大洋相。


  大概就在这个时候,我对他仅剩的一点的情意也被耗干净了。


  到处是成双成对的恩爱夫妻,不论真假表面功夫都是好的,我这么个落单的,自然引人注目。


  他们看向我,议论我,,我自知丢人现眼,手心急出汗来低着头就往回走。


  但走得一快,步子就不稳,忽而我踉跄一下,眼见就要跌下去,腰上突然却多了股力,稳稳搂住我把我扶直往回带。


  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继而就听到了那熟悉又低沉的声音。


  “乱跑什么,你男人在这你想去哪。”


第六章 跟我回去吧姚幺

 

  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继而就听到了那熟悉又低沉的声音。


  “乱跑什么,你男人在这你想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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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邹启程到的很是时候,我的心忽而就落定下来。


  说不上有几分感情,我只是清楚地明白,有他在的场子,我不会被看低,在陈建东跟廖青青面前也不至于败得太难看。


,说闲话的声音忽地就干净了。


  我任他抱着,换上副表情笑眼盈盈跟他做搭子演戏,就同那些面子夫妻一样恩恩爱爱。


  “我这不是奔你怀里了?怎么能说是乱跑?”


  说完这话时我下意识看了眼几米开外的陈建东,那男人黑了脸,显然这始料不及的转变叫他更不爽了。


  “姚幺,别叫我提醒你你这双眼睛哪里该放哪里不该放。”


  身边男人有些冷的声音一传过来,我就不敢再看了,我没见过邹启程发火的样子,我也不想见。


  接下来的宴会很无趣,觥筹交错一派正经台面。


  跟我同桌的一个女人可能看不惯我,一个劲找我麻烦问东问西。


  刚开始是裙子,接着是包,再往后就开始调查家庭背景。


  “我以前墨尔本那儿上的大学,你呢?”


  我不是很想理她,淡淡说了句国内,其实我压根没上过大学。


  可对方不依不饶,猛地就戳到我痛处。


  “看你挺面生的,你家里人今天有来吗?干什么的呀?有空我们认识认识呀。”


  我端着酒杯的手突然就停住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到唇边的酒不知喝还是不喝。


  这叫我怎么答?总不好说自己是个被拐的,父母贫困户。


  人这种东西,脑子一顿连编假话都不知道往哪里编。


  邹启程一直以来都很沉默,有人跟他说事他就简单应付一下,对我们两个女人的谈话没表现出几分在意。


  我没指望他帮我,可他却再一次替我出了头。


  他说,“我一直在这坐着,你想怎么认识?”


  一桌人都静了静,他的一句话把整个气压都往下带了几度,我心里却像是被火烫了烫。


  我知道他这是在替我解围,但比起感动我更多的是害怕。


  这男人认真起来太真了,定性不足一不小心就要栽进去,尤其是涉及到“家”这种敏感字眼,我最难自控。


  巧姐的话还在我脑子里记着,所以我不能栽。


  桌上那女人自知话多,没再多嘴。


  我不懂酒,喝的时候没觉出什么,接着后劲就起来了。


  离开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因为脑袋昏沉想清醒清醒,就拿冷水拍了拍脸。


  接着在门口不远我就被陈建东堵了。


  他喝得也不少,酒气很重,我本想走,却被他握着手腕狠狠压在了白瓷墙上。


  “姚幺,你他妈要不要脸,我对你的好你转头就忘?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


  我知道他醉了,本来我也心里有愧,可今天他做的事实在膈应到我,也就没说什么好听话:


  “我哪有什么良心,你不过是花钱买了个陪衬品而已,告诉你那新宝贝,醒酒茶在客厅柜子第三格。”有些细枝末节的事说出来最为伤人,我自嘲笑笑,“我对你的好你也见不得记得多少,以前有个过世的,现在有个廖青青,我算个屁。”


  陈建东那双锐利的眼里混乱且复杂。


  他突然说:“跟我回去吧姚幺。”

第七章 不怕脏

 

  这点我倒是始料未及。


  我一度认为陈建东是不会对我有多少意思的,风月场都只玩身子不动心,更何况像他们那样的牛逼男人。


  靠山要吃我这回头草,照理我该开心的,可我又一想,他可能只是醉了说瞎话,再来我都应了巧姐要对付邹启程,回去是绝不可能的了。


  而且说实话,我也没那么开心。


  我背贴墙壁,心说邹启程怎么还不来。


  这想法一冒出脑子我就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依赖那男人了。


  可等到最后我也没等来他,是廖青青终结了这场僵持战。


  我拒绝陈建东时廖青青恰好出现,她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很不愉快,我猜她都听到了,但她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撒着娇拉走了陈建东。


  有时候装傻是必要的。


  我脑袋沉沉看了眼手机,里头有几条信息,是邹启程发来的。


  第一条叫我待在宴会场。


  第二条叫我去后门等司机。


  第三条叫我自己回他家。


  这人冷起来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倒春寒也比他要温情。


  我简单打理了一下自己,顺着他意思去了他家,毕竟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他没在家,屋子空空荡荡没点人气,我坐在宽大沙发上开始思考哪里出了问题,思考他是不是猜到我跟巧姐要联手对付他。


  接着邹启程就回来了。


  门一开我闻到很多味道,血腥味最重。


  我的心不可抑制地紧了紧,赶忙起身朝他跑过去问他。


  “你怎么了?”


  邹启程衬衣上一片暗沉的红,他抬手示意我放宽心,声音极冷极淡。


  “别人的。”


  顶头的光照下来,我看他脸色并不好,下意识就想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推开了。


  “太脏。”他说。


  我道:“我也干净不到哪里,不怕脏。”


  他忽地就停住看了我一眼,捏着我下巴俯身吻了我,继而又摸了摸我脑袋毛,一言不发去了浴室。


  那一瞬我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些温情,看得我心头都颤了颤。


  后来我才知道宴会离场那会儿出了事,有人埋他很久想趁他没防备的时候除了他,他这样的人,树敌太多,想要他命的可能都要排队,不过大多没真本事除掉他,只好来阴的。


  邹启程告诉我他的人里有反水的,暂时谁都不能信,也就没叫我去坐那司机的车。


  我听着反水一词,心里五味杂陈特不是滋味。


  其实我这时候已经有点动摇了,这男人狠厉凶残,可我看到的只是他的好。


  他能把这些事毫无保留地告诉我,说明他没想要害我或瞒着我,而我却要对他捅刀子。


  我甚至不敢去想这事给邹启程知道会怎么样。


  他从浴室换完衣服回来,浴袍宽宽披在身上,肩膀处的纱布若隐若现。


  邹启程的身材很好,完美匀称,肌理分明。我的酒这时候已经醒了大半,脸上却有些发烫。


  继而我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肩上,他动作很快,给自己包扎的也很标准,看来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了。


  我看着他,莫名就有些心疼。


  他视线朝我扫过来,我下意思躲开,随后我的手机铃就响了起来。


  我一瞥,巧姐的。

第八章 不如做点什么暖暖身子

 

  邹启程还一挪不挪看着我,我自然不敢接起这个电话。


  手机只亮了一亮就给我按灭了,我承认自己有时候的确聪明不到哪里,这样在他眼皮底下挂电话,实在有点故弄玄虚的意味,心虚通通给暴露在了明面上。


  “怎么不接。”


  他边走边问,话里的压迫力不甚明显。


  我有些慌乱,埋头沉默片刻后抬眼对上他那双眸胡诌开来。


  “家里的电话。”


  我知道在他面前耍不了花腔,要想把这件事混过去,显然要拿出一件分量够重真实性够高的事转移一下他注意力。


  他看着我,示意我继续往下解释。


  我犹豫一下道:“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慈善家,能给他们钱帮他们解决经济困难的好人。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查到号码的,但我不想他们知道我是他们女儿。”


  邹启程微微眯眸,像是在品这通话的真实性。


  有些事一旦开头,就容易收不住,比如我现在找到一个能够听我故事的倾听者,我就巴不得把所有委屈都翻出来讲。


  “我之前被拐了,显然我现在回不去了,我不想叫他们知道自己女儿还活着,更不想叫他们知道我现在在做的事。”


  我把家里的一些困难简要明了地说了说,顺道把自己的过去一笔带过。


  邹启程终于收了他的那副能冻死人的冷硬面孔。


  也许因为说那些事的时候我的情绪没控制好,连带眼睛都酸得发红,他看起来信了,没再起别的疑心。


  他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夹在指间,要把火点上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去了阳台。


  在陈建东那里我从来没得到过这种待遇。


  其实我也没有多讨厌烟味,只是偶尔觉得呛而已。


  我不想他对我太好,手一伸拉住了他浴袍。


  “没事,在屋里抽就好,外面怪冷的。”


  我看他不动,又瞄了眼他受伤的肩膀,从他手里拿过打火机抬手就帮他去点。


  他却有意无意躲开笑了笑,“是挺冷,不如做点什么暖暖身子?比抽烟有意思。”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别过头蒙声不吭,不上贴也不拒绝,一切都依这个男人的意思来,反正有一就有二,我也想明白了。


  邹启程最后还是去了阳台,没对我做什么,可能跟他伤了手也有关系。


  我在他睡着后出了卧室,我觉得有必要给巧姐回个电话。


  她睡得晚,这个点应该还醒着,果不其然,通话没响两下就被接了起来。


  “姚幺,怎么样了?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事?”


  我默声不语,挣扎好久才叹了口气把邹启程今晚的事告诉了巧姐,我说了个大概,模棱两可,没有讲清对干势力是谁,也没提他内部有反水。


  其实我已经不大想干了,但巧姐好歹对我不赖,我也不想伤她心。


  不过我说的这些信息对巧姐没多大帮助,她不知道想干掉邹启程的是谁,就没办法去找人家合作谈事。


  我听着她给我分析这分析那,脑子里却尽是邹启程那双深得不见底的眼跟皱起的眉。


  “在跟谁打电话?”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低沉男声。


  我的心跳陡然快了几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九章 烟瘾犯了

 

  有了之前教训这回我稍微稳了些,没慌慌张张去挂电话,只转身缓缓朝他走过去,就像最开始见面那样。


  “叫人给我爸妈汇点钱,我弟要手术,不想吵醒你就到外头来了。”


  他若有所思看着我,我被看得心慌,强作镇定去抱他。


  “外面好冷,我们快进去吧。”


  邹启程被我抱着却没动,他轻轻用没伤的手推开了我。


  “烟瘾犯了。”


  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我很清楚他是想叫我先进去留他在外面。


  他对我明显冷了许多。


  也许是我藏着掖着的态度叫他不愉快了,也许是他看穿我的歪门心思了,总之他身上的疏离一下子就全冒了出来。


  我没再赖着,跟他说了一句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他淡淡扫我一眼,说。


  “越是能害人的东西,沾上就越难戒。有些碰一次就够。”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两个眼神刚刚对上,我有一瞬觉得他在暗指我,可后来又一想,自己哪来那么大脸让这男人上瘾。


  几天后我回了趟家,真正意义上的家。


  可能那时候一股脑说完那些话叫我脑子不清醒了,原本不怎么在意的,现在却突然疯狂想家。


  另外就是,他们真的给我来了消息,说是感谢我又给他们这么大笔钱。


  可我其实还没有,查了查才发现,邹启程那大佬以“匿名人丈夫”的号头汇了一笔大的。


  我觉得这男人真是看不透,时冷时热,对我好地无缘无故还有些过头。


  “丈夫”这种字眼,我想都不敢想,他就这么随性地用上了……


  我坐了挺久的车,等我见到我许久未见的家人时我依旧没过去打招呼,他们把房子卖了,住的租屋,卫生条件很差,我父母的头发已经白大半了,小椅子上坐着的小娃娃生得可爱,就是一脸病色,这是个小家,看着却很温馨。


  他们穿得很素,我甚至能看到我爸身上那件衣服有缝补过的痕迹,而我妈的外套也褪色泛白到了一种程度,反观自己的光鲜亮丽,实在心绞得不行。


  没过多久天开始下雨,我没带伞,淋着雨静静看了半晌,掉了不少眼泪,天色将暗的时候才静悄悄离开。


  回邹启程家的时候我在外面大街上游荡了会儿,最后坐在了附近的公车站里。雨下的很大,风吹过来叫人冷得发颤,我觉得自己没脸回去。


  邹启程给了我太多,他给我家汇的款足够支撑他们过上一段好日子。


  而我却还想着要害他,见父母之前巧姐找过我,给了我一个U盘,按她的意思,是叫我从邹启程电脑里铐点有用的玩意下来。


  邹启程给我来电话的时候我正靠在站牌上发呆,一接他电话想到的全是他的好。


  他问我我在哪,我说,我在家门口。


  接着我拿昏昏沉沉的脑子想了想,义正言辞地纠正了一下——不是我家,我没家,是你家门口。


  刚说完这句话我就看到有个黑压压的影子挡住了路灯光。


  我心说这人什么速度,怎么随叫随到。


  可那家伙一说话,我就知道我认错了,声音不熟,没邹启程好听。


  所以这是个陌生人,搞不好还是个有所企图的陌生人。


  因为他一开口就是恶势力俗不可耐的开场白。


  “小姑娘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不如陪陪哥哥?”

第十章 我不是有你了吗

 

  我其实也没多怕,斜一眼他,说。


  “你这样对不知底细的女人图谋不轨,是要出事的。”


  那高壮混混好似听到个笑话似的过来拉我手,一脸猥琐。


  “还能出什么事,妞啊,你才是要出事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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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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